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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永奎以前在紐約待的那會兒,吃透了美國公司結構,和他們奉為圭臬的董事會中心主義。
他掐著《合併協議》裡的提價權,以及董事會自身必須履行的忠慎義務,往死裡磕。
就在厲永奎志得意滿,以為要大獲全勝之際。韓思農在四月一號的那天,忽然讓他撤退。
他對著這通越洋電話,一時半會兒沒法反應。
他甚至疑惑,這是愚人節的玩笑嗎?
韓思農在那邊稀鬆平常地同他講話,交待他撤退事宜。
「開玩笑的吧?」厲永奎發著抖問。
「沒有……」韓思農似乎也像萬分惋惜,嘆了口氣,「辛苦你了,回來吧。」
厲永奎掛了電話,茫然地坐了半晌。
都走到這裡了,連一個解釋都不給他,就要求他前功盡棄,數理成章地將他的付出當成垃圾,輕描淡寫地安慰幾句,就棄置不顧。
他承認,他是愚從著韓思農,可較以往的任何一次失敗經歷相比,都不如這次來得打擊大。
徐行從外面進來,恰好撞見厲永奎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徐行是從律所出來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老下屬,曾經還參與過耀敏事件。他對厲永奎五體投地,算得上忠心耿耿。
「厲總?」徐行小心翼翼地叫他。
厲永奎回魂,呆滯地轉過頭,看著他,咬牙切齒道:「幫我訂張機票,最近、最快的航班,我要回國。」
韓思農在剛剛的電話中,故意偏題了好幾次。
他無法對厲永奎交底,因為他也是被脅迫。上峰受到了監管,要求立刻撤銷這次競購。
韓思農在接到訊息的那一霎那,也動搖了,微微崩潰。
他立刻致電凃槐,凃槐左右言其他,只告訴他,是為了國家。
這麼重的話,像山一樣壓下來,將他和悅達變成跳樑小丑。
他艱辛打出的江山,上層要來分一杯羹,他義不容辭讓出利益。可到頭來,好像自己只是被當成了完美幌子,攻訐目標。
上一次感到這般無力,還是待在耀敏,與他們斡旋那會兒。
他心裡升起一陣痛楚,彷佛又悶又狠地被窒息在過去,他逃也逃不掉的那間療養院。
他站起身,眼前出現了幻覺,或許是錯覺。
他似乎看見厲永奎,在機場步履焦急,向登機甬道狂奔,在狹窄的椅子上落座又彈起,面色因憤怒變紅,氣喘吁吁。在飛機上升的轟鳴聲中,厲永奎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厲永奎已經許久都未在他面前落淚。
可此刻,也不知是虛幻的影子,還是確確實實現在時發生的畫面,竟被隔空傳送至他的眼前。
他奇蹟般地看見了那些淚水,滾燙,像血一樣汩汩湧過來。
同時灼痛著自己。
?這段話改編自《資本的規則》張巍著,第十五節 ,p146頁最後一段,我歸納了一下大致意思,沒有逐字照搬。
第45章 插pter 43
厲永奎到達的時候,正是午夜。
接近十四個小時的航班,致使他胃裡翻江倒海,這些年過去……雖比以前忍耐力強了點兒,可依然無法適應長時間顛簸。
司機接到他,直奔公司。
因為「取消收購交易」這個決定的突然,董事會成員迫不得己聚集,焦灼地等待韓思農給出一個更詳盡的解釋。
厲永奎臉色蒼白地陷進座椅裡,懨懨皺起眉。
他已經將不可計量的精力、希望和未來寄託在此——突然沒了,就像在賭桌上玩百家樂,底牌被揭露,結果以一點之差,輸了。
因為,他曾經離贏只有一步之遙,當然是成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