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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軒沒再說什麼,只是無言地笑。
「你嘲笑我?」
「不是。」
「就是!」
「真的不是。」易軒笑笑,「我只是覺得正常人不會認真回答這種問題……」
蘇景反應了下,「那不就是嘲笑我!」
……
街燈不亮,恰到好處地照著昏黃的曖昧。
瘦高的男孩一前一後地走,閒言碎語地說著話。
一會兒吵起來,一會兒又笑起來。
距離不遠也不近,身子時不時會碰上,再拉開些距離,再碰上……
兩人漸行漸遠,走過了狹窄泥濘的弄堂,轉入了燈紅酒綠的街巷。
主路街燈很亮。
有人喜歡這樣的輝煌。
有人不適應,覺得迷茫。
沒有人知道前路會怎樣。
只說此刻,他們抵抗著冷風,笑著吵著轉過了那扇熟悉但很破敗的籬牆,勇敢地陪伴著對方轉向了那條燈光亮的刺眼卻藏著更多可能的街巷。
第30章 你話挺多啊
這晚蘇景吃了很熱鬧的飯,腦海里過到這個詞的時候他也覺得兩個人的場合說熱鬧似乎有點誇張,但內心真實感受的確就是那樣。
和易軒相處時會生出與季末濕冷天氣不合的溫暖,溫暖之中又伴隨著不安。
易軒沒有含糊其詞,明確地表達了喜歡。
但蘇景並不能從眼下的行動中確定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是追到手處一段看看,是像黎鼎燁對母親那樣安排一個與自己的體麵人生不混雜的奢侈角落養起來。
還是將對方計入自己未來,像夫妻和愛侶那樣,哪怕經歷爭執和矛盾也守著心不輕易放開對方的手。
易家父子三人與黎鼎燁同時坐在蘇景面前時,蘇景嗅到的是同樣屬於成功者的氣息。
穩妥,理智,養在骨髓裡的計算能力和永遠不會讓事態失控的篤定感。
這些東西易軒表現得尚不如父輩那樣明顯,但已經悉數具備。
易軒離黎鼎燁太近了,他的身份、家室,他的生存環境,都與年輕時的黎鼎燁別無二致,近到叫蘇景無法不將他和易軒的關係同母親和黎鼎燁類比。
那二人之間未必沒有過心動不已的時候,相貌優越出手闊綽的少爺苦心追求孤身來城市打拼的漂亮女孩,必定是動過幾分真心的。
女孩逐漸淪陷,徹底地陷入情感漩渦之後卻得到了無法再進一步的遺憾通知。
她可能也有過想要斬斷的念頭,只是在男人不斷申明自己的愛意、申訴自己的不得已之後糊塗地妥協了。
這一糊塗就葬送了一生。
輸了名節,輸了心,苦的是她,可錯的也是她,那苦便只好自己下嚥了。連蘇景,在思念她的同時也很難不生出怨氣,與顧傾同居時,母親的照片是要鎖在暗處的,他不覺得自己對母親的懷念是什麼羞恥的事情,但對那些以事實為根據的閒言碎語,他無心辯解也無力辯解,能想到的只是引以為戒不讓自己步後塵。
蘇景說不上來自己對易軒的態度算不算渣——他收著心,冷靜地考察著易軒。有時候易軒實在動人,他會給些甜頭,滿足對方也滿足自己。
易軒的身份令蘇景感到不安,蘇景動過逃避的念頭,像是一場比賽,他抉擇到最後還是沒有因為這份潛藏的不安而取消易軒的參賽資格,這是他的勇氣與溫柔。
可同時他又要易軒拿出比普通選手更多一點的用心來抵消那些負面的憂愁,這是他的現實面。
貧寒的孩子回頭路比富家子弟窄很多。貧窮+極致戀愛腦=死路一條,這是母親用自己的一生向蘇景言明的道理,哪怕面對如此動人的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