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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老師。」江逾白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慢吞吞走過去。
「嗯?」聞溯沒抬頭。
「就喊喊。」江逾白在大提琴後坐下,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擦乾手,卻提不起太大的練琴的興致。
他的目光又一次飄向聞溯,不過和上次不同,這一回引誘他的是學習。
聞溯寫字的聲音帶著某種韻律,停下思考時,筆在草稿本上一下一下敲擊,自有一種節奏感。
江逾白眼皮子垂下又抬起,在心中大嘆一聲,暗道自己終究變成了從前不喜歡的那種人,把大提琴和琴弓收拾進琴盒,到沙發上取了兩本書過來。
他刻苦鑽研數學。
比起英語和語文,數學簡直是人生裡的一種痛,痛在三角函式的互換裡,痛在平面直角坐標系的每一根曲線裡,痛在每一個根號每一個小數點裡。
橡皮擦出無數渣屑,草稿紙一張一張遞減,練習的題目一道一道增多,江逾白的姿勢從正坐變成盤腿坐,又從盤坐變到了蹲,蹲了好一陣後,仰起臉看著聞溯:「你為什麼不去書房學習?」
這樣的話,他洗完澡出來就是去書房找聞溯了,不會發展到在客廳裡像個蘿蔔似的蹲著。
聞溯偏頭看向他,卻沒立刻回答。
其實理由很好找,比如更喜歡這裡的燈光,比如在客廳更方便接水,比如懶得上樓,但在這個瞬間,他不想扯這些藉口。
他微微抿唇,眨了下眼。
但在這眨眼間,江逾白把腦袋埋回了題海里,不再看他。
江逾白沉重地吐出一口氣:「哎,就這樣吧,現在這種環境,我莫名有一種緊張感,莫名地想要勤奮。」
說完還往聞溯腿上一拍,大喊:「go on!」
這是他今天學到的短語。
學習繼續。
時間是這世上最公平的事物,一個人無論勤奮或懶惰,聰明或愚笨,他的每時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不會停止。
外面街道上的車漸漸少了,只偶爾才有一輛經過,小區裡也沒了遛狗和遛彎的人,四下靜謐。時間的指標指向夜深。
「我困了。」江逾白慢慢吞吞寫完一道題,蹲姿變回了盤坐,直接坐到地板上,腦袋抵在椅子邊緣,輕聲說。
聞溯按亮手機,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他伸手在江逾白凌亂的頭髮上抓了一把:「上樓去睡。」
「那你呢?」江逾白問。
「做完最後幾道題就去。」
「……」江逾白抬起頭來無語凝視,半晌嚯然起身,怒斥:「你都年級第一,不,你已經是全市第一了,怎麼還這麼卷!」
「上回是市裡第一,不代表下一回還能考第一。」聞溯平靜地說。
「可你捲到我了!」江逾白一屁股坐回椅子裡,瞪大眼睛奮筆疾書。
但江逾白終究沒能卷過聞溯。
他昨晚就睡了四五個小時,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眼睛沒瞪幾分鐘便眯了下去,題目裡的文字數字全部變成催眠符號,每看一個字,睡意就加深幾分。
「去睡覺。」聞溯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江逾白的臉。
江逾白眼眯成縫,倔著不肯走。
聞溯的手往下滑了幾寸,托起江逾白下頦,在那軟肉上撓了撓:「或者我給你拿兩塊冰,你嚼著提神?」
江逾白:「……」
江逾白麵無表情:「嚶。」
他屈服了,放下書本文具上樓。
二樓傳出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聞溯在客廳待到十二點,做完手裡的試卷,又將江逾白做的那些題檢查了一遍,才上樓。
他在樓上關掉客廳的燈,往門扉緊閉的客臥投去一撇,擰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