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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祗想笑,但這種情況她笑不出來,她聲音很輕,還有點顫,「一個、老兇我的、江聽白。」
「我以前有多兇?」江聽白又吻她,邊說著,用足了七分力,「像是這麼兇嗎?」
「這不叫兇,」於祗的氣息隨著他起起落落,「是沒羞沒臉。」
江聽白揉捏著她的耳垂,「嗯,我不要羞臉慣了。」
於祗伏在他肩上輕哂,聽著像嗔責,「你以前要,你可要了。」
她心道,你一句我愛你拖了這麼多年才說出口,非要等到,我比你愛我還要更愛你的時候才張嘴。
江聽白扣緊了她的手腕,十指糾纏在綿軟的羊毛墊上,「你這是在怪我?」
於祗難耐地吻他,「不許麼?」
江聽白勉強穩住了十來秒劇烈的心跳,才緩緩睜開眼,但眼底晦暗一片。他說,「許。」
她輕撫上他被薄汗打濕的鬢角,黑得發亮,像他清亮的眼睛一樣。她忽然叫了句他名字,「江聽白。」
他啞聲,「噯,乖乖。」
於祗柔婉的,一點不設防的,全不給人準備,她說,「我好愛你呀。」
江聽白的心臟驀地收緊,上半身的肌線僵硬到動不了,他全憑本能地緊抱著她,在她身上淋下一場雨。
於祗死死地揪著他浴袍的領口,將本就容易皺杭綢面料,揉成亂糟糟、皺巴巴的一團。
過了好久,江聽白終於漸漸平復下來,他凝視她片刻,眼中烏雲傾盆,看著就要蔓延上濕氣,「再說一遍你愛我。」
「我愛你。」
他迷迷濛蒙地湊上來吻她,動作輕柔又繾綣,像對待一場正做著的美夢,「好織織,好織織。」
於祗的睫毛輕顫著閉上眼。
她想起在這棟樓過去的三個春節。那時候江聽白在新加坡開拓業務,每逢除夕才回來一次,在寕江總部大樓發表新春講話,慰問員工,忙到很晚才回江家。
於祗總是睡過去三四覺,才能等到他,又不得不等,一年總歸要見這一次面的。江聽白帶著滿身的風雪回來時,她已經很困了,兩個人心思各異地躺在一張床上。江聽白籌謀什麼她不知道。於祗想的卻是,這一夜怎麼才能快點過去?他能不能明早就回新加坡。
時間像萬花筒一樣千姿百態地轉到今天。
她再不是那個,和江聽白待上一夜都覺得彆扭的新婚妻子,沒什麼出息的於二,連一天、一夜、一刻鐘、一秒鐘都不想離開他。
江聽白總算停下了這個太過悱惻,纏綿到讓彼此都心悸的綿長的吻。
他親一親她的鼻尖,看她睜眼後半天都沒有眨過,他問,「在想什麼?」
「那你又在想什麼?」於祗反問他,「去年春節,在這,這棟樓裡。」
江聽白把她摁進懷裡,「想你是不是還討厭我,有多討厭?是不是回國以後會更討厭,要是討厭到,連禮教、聲名、權勢都壓不住的地步,非要離開我該怎麼辦?」
於祗悶在他胸口問,「那要怎麼辦?你會怎麼辦?」
「不知道,不敢想,」江聽白每每想到這裡就會停下來,清空腦子想點別的事情,他說,「也許會不擇手段,你知道我的。」
不知消磨了幾個鐘點,於祗才終於想起來她上來的目的,「我的土星!」
江聽白忍不住笑,「好嘛!土星都成你的了,銀河系你要不要,嗯?」
於祗邊起身邊搖頭,「太大了,要不起。」
這個動作讓她頭髮昏,她忙扶住了窗臺上的欄杆,起來的太猛,仍感覺天旋地轉。
江聽白跟著起來摟住了她,伸出手給她揉著太陽穴,「大一點你不是更喜歡麼?」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