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第1/2 頁)
這才叫豁達。
就這個時候,杜牧之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晏淮左的思緒。
「喔,那我挽留你,你願意再待幾天和我多走一段路嗎?」
一個問句,就打得晏淮左剛壘砌好的建設潰癱,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杜牧之會有此一問,整個人都愣在當場,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別說是他,就連杜牧之本人也預想不到。
杜牧之下意識地回問後清醒過來想收聲已然來不及,晏淮左先前的話音帶著的被他不知是不是錯聽出來的幾分子慼慼質問,陡然間讓杜牧之心間湧起莫名的悔與怕。
他總覺得,說了再見,便是再也不見。
這本沒有什麼,杜牧之已經決定好了,要將自己的這輩子都厚葬在路上,永遠也不停歇,難免會相逢無數次的告別。
理是這個理,但什麼道理繞著晏淮左就都開始打了死結,說不通的。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彼此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並肩躺在一起。這裡的山林太有眼色,哄著讓山蟲靜下來,讓它們快回自己的小窩安眠。參天的樹猛力地揚起枝幹,將風阻攔,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兩個人深淺錯落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你來我往,最後又成了一個。
「你會開心嗎?」
又或者說,你會願意我留下來嗎?
晏淮左沒發覺,自己說出去的聲音都輕微地顫抖著。哪有人會這麼問,再年輕一些的時候,早就樂不可支地開始規劃新的路線,而現在卻要極盡虛偽地裝腔作勢,緊緊剋制住逾矩的動作。
也就這一下子,終於破了這一方天地的僻靜。
杜牧之卻想笑。
「有個人一起也挺好的啊。」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就沒放下去過。如果說匹諾曹的故事是真的話,那麼杜牧之猜想自己的鼻子現在一定長得能捅破天上去。他並不喜歡別人過於的貼近,可這又是一個對晏淮左不成立的定理。
杜牧之是理科生,從前學了一大堆的公式定理,他也常常一絲不苟地在生活裡執行著自己的定理。而此刻他突然知道了怎麼去形容晏淮左對於自己的感覺。
悖論。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它會讓原先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生活軌跡再次不可控起來。杜牧之明白,卻又無可奈何地自甘沉淪。
也罷,一切隨緣吧。杜牧之心想。
晏淮左直接掏出手機把機票退了回去。動作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和先前的拖泥帶水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是在心裡預演過無數遍一樣。
「那就再稍微多留幾天吧。」輕咳一聲,想掩飾一些東西,晏淮左說得話彷彿是杜牧之主動邀請他一樣。
杜牧之這個時候偏過頭來看著旁邊的人,晏淮左已經坐了起來,這個角度杜牧之只能看見晏淮左的半邊下頜。偏偏,今晚星月的光照得格外得透亮,彌散在眼前卻又朦朧,晏淮左耳尖是不是紅了一點杜牧之也沒看清楚。
山蟲有多毒杜牧之體會過,他剛想起身看看那是不是被飛來的野蟲咬的,晏淮左就突然轉頭。
兩個人的眼神互相能夠直接探到彼此的眼底,快感謝是夜晚吧,終究沒來得及從眼睛裡移開的旖旎被夜色輕輕遮了去,然而鼻息相觸,從彼此體內散播的熱氣交換,又太曖昧。
喉頭幹得厲害,晏淮左不自覺嚥了咽。
杜牧之不自然地別過頭去,站起身子,提醒著:「小心點兒,夏天還沒結束呢,這邊蟲子咬人挺毒的。」
晏淮左卻直接拽住了杜牧之的胳膊,沒收著力氣,用力太猛,杜牧之還沒站穩就被拽了下來,倒是有晏淮左做肉墊子,摔得也不疼。
「幹嘛。」杜牧之現在是渾身難受,直感覺血氣一個勁兒地往胯下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