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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知道水國進是車禍去世的,和對面?來車迎面?對撞。
她一直以?為,是水國進太過於疲勞,卻從來沒想過有這種情況。
方?清說,你爺爺找我,想讓你正正常常地和人談戀愛,讓我不要告訴你真相。他怎麼好?意思的?神經病生的孩子也是神經病……
方?清說,你與其怪我,還不如怪你自己,要不是因為你,你爺爺會和我說這些?要不是因為你,你爺爺會不捨得?錢,生生耗死在家裡?
不知道方?清什麼時候離開的,水梨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了神。
有人吃完飯,和她打?了聲招呼,水梨能看到,他揮手的動作,卻還是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她通通聽不見了。
雷鳴不斷在響著,她抱著那顆梨子,緩緩蹲下,什麼東西像要撕開她的身體,一股巨大的無法?言說的噁心感,從她的胃裡翻湧而出。
她激烈地嘔吐著,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把它們嘔空了後,她不間斷地連酸水都嘔了出來。
嘔到最後,嗓子像被灼熱,胃酸倒流,有紅色的血絲順著喉管被嘔出來。
是血。
水梨卻無法?停止,她覺得?自己噁心。
從頭到尾的噁心。
她覺得?自己很髒。
從裡到外的髒。
想撕開自己的皮囊,放到硫酸裡洗一洗,是不是會好?一點??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爺爺是不是不會因為她受到傷害?就不會遭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現在所有的悲痛她都感受不到?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就不用得?知水國進其實有病,打?破她以?往所有的認知。
所有的都是她罪有應得?,她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場錯誤。
所以?方?清不喜歡她。
所以?水國進離她而去。
所以?爺爺因她而死。
所以?她現在活該這麼難受。
所以?她憑什麼想要祁屹周拯救她,她哪裡值得?被拯救?
神經病的孩子,也是神經病……
她這麼一個有汙點?的人,憑什麼去染指太陽。
如果說人生而有罪。
那她的罪就是生而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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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壓得?很低,天光昏暗得?像有黑色沙塵暴。
她和祁屹周打?電話,問他能不能見一面?。
他來得?迅速,踏著灰茫茫的天色向她逆行而來。
一步一步像慢動作。
祁屹周停在她的身前?,自然而然地握她的手,眉眼散漫,卻捎帶著星星流火,「水天鵝,好?訊息來了——」
「……」,她看著祁屹周,打?斷,叫他,「祁屹周。」
聲音很輕,他卻像感知到什麼,原來的星星點?點?的笑意漸漸隱去,低聲問,「怎麼了?」
水梨閉了閉眼,天空一道驚雷,和驚雷一道落下的是,她的言語——
「我們分手吧。」
雨終於窸窸窣窣地落下了,像一場密不透風的小?網,讓人胸悶氣短。
又一聲驚雷,極致的白光照亮祁屹周,能看清,他臉色蒼白,原本很蠱人的那雙唇也失了血色,睫毛被雨水打?濕。
像淋了一場獨屬於他的雨。
他帶著好?訊息來,想告訴她,他申請了交換生,可以?和她一起走。
卻沒想到等到這麼一個結局。
時間拉慢,那道網越繃越緊,幾乎快絞斷人的呼吸。
水梨視線往下落,落到砸出一個一個水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