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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咬著吸管,用更輕的聲音問,「會是肝癌嗎?」
蔣知夏抱著手,默不作答。
兩人在病房裡等了很久,隨著時間的推移,夏稚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重。直到桑落一個電話過來。
「你們過來一下吧,情況不太對勁。」桑落的語氣聽著有些嚴肅。
夏稚的心往下沉了一些。
兩人趕過去匯合。醫生似乎已經給看過結果了,這會兒幾人都站在走廊裡,花嬸正捂著臉哭,花大叔也異常沉默,卻不忘摟過痛苦的妻子輕哄,桑落、蕭寒和程允安三人的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凝重。
夏稚突然有些不敢過去了,腳步踟躕不敢往前。
「過去吧。」蔣知夏走上來,在他的後腰上輕輕拍了拍。夏稚這才回過神來。
兩人悄聲走過去,花嬸和花大叔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緒中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桑落沖他們使了個眼色,五人走遠了一些。
蔣知夏小聲問:「結果怎麼樣?」
桑落搖了搖頭,面色凝重:「是肝癌。」
夏稚神色微黯,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蔣知夏又問:「幾期?」
「二期。」
在場所有人裡對肝癌最為瞭解的大概就是蔣知夏了,從剛才開始夏稚就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見他聽到花大叔的肝癌二期時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的心也不禁升起了一些希望,情況應該還沒有太糟糕。
果然,就見蔣知夏接著說:「二期應該還可以透過手術切除。」
「醫生也這麼說,接受手術的話治癒的機率還是很大的。可是,」桑落說到這裡頓了頓,無奈地看了眼長椅上的夫妻倆,壓低了聲音對兩人說,「花大叔不想做手術。」
夏稚皺眉往長椅的方向看了過去。
花嬸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一雙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她趴在花大叔的懷裡一邊痛哭一邊垂他的胸口,哭咽著哀求道:「咱們做手術吧好不好!醫生不是說了嗎,手術有可能治好的。」
「做啥做!沒必要。」花大叔沉著臉,「醫生不也說了就算做了手術以後也可能復發。這是絕症,沒得治,還是回家等死吧。」
花嬸身子一顫,死這個字是一個開關,觸及她內心最深的恐懼。她突然哭得更兇了,埋在花大叔的懷裡失聲悲號:「你死了我咋辦啊。嗚嗚嗚嗚。留我一個人你忍心嗎。茵茵他們也都不在了,我還不如跟你一起走了算了。」
花大叔也瞬間紅了眼眶。
眾人看著這一幕,心情也難受不已。
蕭寒最感性,此時眼眶都已經濕潤了,哽咽地說:「咱們再勸勸花大叔吧,明明有生存的希望不能白白放棄啊。如果他們是擔心錢不夠,咱們可以幫他啊。」
程允安給他解釋:「錢都是其次的,花大叔是覺得就算做手術了也不過是拖延幾年生命,早晚是要走的。對很多農村老人來說,得了癌在他們看來就是必死無疑了,所以比起積極治療求生,他們更傾向於回到熟悉的地方坦然接受死亡的到來。」
大部分人對待得癌症的態度基本和花大叔一樣——消極悲觀卻又固執己見。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
這時,蔣知夏突然走到了花嬸和花大叔的跟前。
「花大叔,」他在兩人面前蹲下,緩緩道,「我母親也得了肝癌。」
花嬸和花大叔神色一怔,花嬸甚至忘記了哭。而不遠處除了夏稚意外的三人也不約而同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蔣知夏無視了周圍一切驚訝的目光,自顧自往下說,「八年前,我母親確診了肝癌,和你一樣,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二期了,她的情況甚至比你還要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