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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嵐微微一愣,很快道:「送我媽到醫院複查,你忘了嗎,我走之前跟你說過的。」
裴嘉玉沉默片刻,道:「你周圍怎麼這麼吵。」
斯嵐:「醫院,到處都是人,能不吵麼。」
裴嘉玉又是一陣沉默。
斯嵐忽然有些不安起來,他想到,醫院的吵鬧和機場的吵鬧應該確實是不一樣的,機場空曠,頂部很高,而醫院的天花板是低矮的,回聲一定是有區別的。
但按理來說,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裴嘉玉:「你媽媽就在旁邊吧,能不能把手機給她,我想和她打聲招呼。」
斯嵐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奇怪:「打招呼?」
雖然裴嘉玉和他「母親」確實相處甚歡,每次都能聊得很開心……
但主動提出要在手機裡打招呼,還是第一次。
斯嵐:「……我媽剛才進診室去了。」
……
裴嘉玉深吸了一口氣:「好吧。」
他又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斯嵐想了想,接完專家之後還要回公司一趟,上個月報表有組資料出了點問題,這一塊裴父一直是讓他牽頭負責的。
他抱歉地道:「可能會有點晚,我等會兒……還要送我媽回家,給她做晚飯。」
這一次,手機那頭安靜了很久。
「嗯,好,」片刻後,裴嘉玉平靜地道,「你忙你的吧,我先掛了。」
——
一整個下午,裴嘉玉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呆呆地想了很久,但好像還是有很多東西想不明白。
諸多猜測在他的腦海里盤旋打架,纏成一團理不清的毛線球。
大腦皮層有種混沌而尖銳的疼痛感。
一直到下午四點半左右,李文森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們今天晚上回酒店,明天大概就會回家了,謝謝你們今天的招待。
離開之前,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給你打個電話。
今天下午我說的那一番話,純粹只是我個人憑藉經驗得出的推測,不一定是真的,你不必過於緊張和內疚。
你知道的,在醫學上,就算是同一種疾病,放在不同患者的身上也會有不同的症狀,影響程度也大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所以我想,事實到底是怎樣的,你最好還是和家人好好交談一下。
自己去找尋答案,總勝過自己一個人胡亂猜測和心焦。」
李文森似乎很有些擔心他,後悔自己下午下結論太快。
裴嘉玉知道他是好意,勉強笑了笑:
「我知道的,你不用自責。
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就會勇敢面對。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和爸媽好好談談的。」
李文森這才放下心。
兩人又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
有了李文森的寬慰,裴嘉玉的心稍微穩定了些。
或許……
或許李文森說得沒錯,真相可能並不是這樣的。
在沒得到確切答案之前,他的擔心焦慮內疚自責,都只是內耗而已。
他想著稍微放鬆一下,出了房門,伸了個懶腰。
在走廊裡走了兩步,忽然看到爹媽的臥室門開著。
一個扎麻花辮、約莫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子正把一堆雜物從房間裡抱出來,模樣頗為費力。
裴嘉玉認出她是梁阿姨的女兒,叫恬恬,最近放了暑假,所以也來裴家幫忙。
裴嘉玉出生前,梁阿姨就在裴家煮飯做工了,後來裴母坐月子,梁阿姨也是忙前忙後照料得妥妥噹噹,因此她在裴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幾乎相當於半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