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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年夏天,寧風在甘肅。他從非洲回來後被調到甘肅。太陽很烈,他長了高原紅,不知道為什麼紫外線過敏,去哪兒都穿著一身防曬衣,臉也遮嚴實,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直到外派結束,當地的好多同事都不清楚他的長相。
這一個夏天,他們命運般在北京重逢。
過馬路的時候,寧風拉了一把藺雨落手腕,但沒鬆開。掌心向下,一直到她的指尖,手指勾住。過一會兒握住她的手。這樣的月色與十幾歲家鄉的月色重合,他暑假回去站在校門口等她放學。
在她十七歲的的某個夏天傍晚避開人群偷偷牽她手,也僅僅是牽手而已,再不敢有什麼僭越。
這一個夏天,又與十七歲的夏天重合。藺雨落恍惚間聞到家鄉的花草香。她想,原來時光真的有輪迴,原來在乎的人真的還會回到身邊。
在七月下旬的時候,藺書雪經歷了漫長的海上航行之旅。她跟穆力堯一起,跟來自世界各國的人們度過快樂的時光。想學習知識就在去聽各種講座、想看海就去甲板上吹風、想跳舞就參加晚上的船上舞會,餓了就吃各種大餐,每天留出時間冥想打坐練瑜伽。幾乎與世界隔絕的日子,藺書雪終於遠離了伴其一生的戰場,短暫告別了藺娘子的頭銜,安心做一個即將探訪極地的旅人。
她擔心的身體素質問題偶爾會困擾她,但在穆力堯的悉心照顧之下,最終都得到了圓滿解決。
當她真正到了終點,極目之處是冰雪,頓覺感慨萬千。從前一直忙於工作賺錢,所取的每一個地方都因為商務。哪怕不帶目的,途中也儘是工作。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放下一切的旅行,至此,她覺得圓滿了。
穆力堯在一邊慫恿她:「如果覺得能夠放下,不如跟我一起環遊世界。比如,從阿根廷開始。」
藺書雪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她說:「你可真願意照顧人。」
穆力堯笑了。
他們都覺得他們的人生下半程開始啟程了。
也是在七月中下旬的時候,區裡的籃球賽進入第二輪。顧峻川抽空回來了一趟。他到賽場的時候東安商場的人已經到了,有人舉手招呼他,他點點頭,走到隊伍中坐下。
藺雨落和高沛文還是坐在他上一排的位置,高沛文招呼顧峻川,顧峻川回頭跟她打個招呼。看到藺雨落在看他,也對她揚揚下巴當作招呼。沒有任何不合時宜的表情和話語,沒有刻意迴避和疏離,甚至帶著一點禮貌親和。
他上場的時候場面譁然。
球場裡球鞋踩在地板上的摩擦聲,籃球落到地上一下一下的乓乓聲,顧峻川快速在場上跑動,有時突然直起身體做一個手勢,然後迅速切換陣型。非常熱的時候撩起球衣擦汗,露出惹人驚嘆的身體但他毫無所知。
在他第一個扣籃的時候,關關捏著藺雨落的手驚嘆:「媽呀!跳那麼高!那麼高!媽呀!」
伴隨著顧峻川第三個三分,現場被推向高潮。對方也不是弱旅,比分膠著,藺雨落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好在顧峻川好勝且善戰,一直頂到最後一秒,壓哨一個三分,速度快而手穩,現場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東安商場的人都激動得快哭了。誰能想到在參加工作以後,為應付區裡的無聊交流活動,竟然體會到了久遠學生時代的激情和榮譽感。
比賽結束了。
大家久久不能平靜。
顧峻川悄然退場,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約了救援隊的隊員和蘇景秋一起喝酒。
救援隊來了一名新隊員,是被岑嘉容生拉硬拽參加的藺雨舟。熟人相見,但沒表現出異樣。藺雨舟坐在角落看著一群人喝酒唱歌,不分男女,手臂搭在肩膀上,熱鬧一團。氛圍極好。
顧峻川舉起酒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