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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一層層湧上來,在海水喧譁聲中,白離聽見聞君何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很輕,如果不是白離看清了聞君何的口型,甚至不一定聽得見。
他看起來很痛苦,不知所措,知道了自己是白離以前所有不開心的罪魁禍首,如今想要贖罪卻總不得其法。他能做的有限,因為白離總是來去自如,似乎永遠不會再為他停下來。
他唯有用一種很笨的辦法,消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無聲地去陪伴,來乞求原諒和回來。
甚至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不是有效。
白離揮一揮手裡的鏟子,喊聞君何跟上。趕海的人不少,他們再不加把勁,中午就吃不上海蠣子豆腐湯了。
聞君何稍稍振作起來,向前疾走兩步,接過白離手中的鏟子,跟在人後面認真學著怎麼挖蟶子。
蟶子棲息在淺海的沙泥灘中,白離從布袋裡掏出一把鹽,把蟶子從洞裡逼出來,聞君何跟在後面撿。兩個人專心找蟶子,很快便挖到一小桶。
白離掂一掂重量,差不多夠吃了。轉頭看見聞君何滿身滿手的泥水,有點想笑,但忍住了。
兩人又去正在採集海蠣子的養殖戶那裡,買了一大堆海蠣子,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回趕。
回去的路上白離依舊把小電動開得飛快。聞君何看著前面白離飛揚的髮絲,心裡亂七八糟地想事情。
他自從見到白離,便愈發理不出個頭緒來,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輕重怎麼拿捏才好,話怎麼說合適,表情怎麼維持不惹人煩。
想來想去,竟比收購一家大型上市公司還要艱難。聞君何想,感情的事情他糊塗了這麼多年,如今倒是畏首畏尾了。
真是一報還一報。
可當他跟在白離身後趕海的時候,很快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對白離,他沒法放手,也絕不會放手。
就算這樣一直一直磨下去,他也不能讓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白離這個人。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兩人回到白家,白父白母已經開始做飯了。
白媽媽見聞君何身上全是泥,哪還有一點貴公子的樣子,知道白離就是故意的,他自己身上倒是乾淨得很,一點泥水不見。
白媽媽讓聞君何去洗個澡,又拿出一套家居服塞給他,讓他換上——他這次一看就是匆忙來的,連件行李都沒帶——白景行去超市買豆腐的時候,從日用品區隨手買了一套大號棉服。白媽媽心細,出門前就囑咐好了白景行,總不能讓聞君何在家裡一直穿著西褲大衣。
洗完澡穿著家居服出來的聞君何,看起來很開心,和白家人一起吃了午飯,到了晚上也沒說要走,還真就住了下來。
聞君何從大年初一一直住到初七。中間白父白母去鄉下走親戚住了幾天,家裡就只有聞君何跟白離。
他不說走,白離也拿他沒辦法。
不過聞君何很勤快,買菜做飯打掃衛生,一點也沒讓白離累著。沒事的時候,他們就在小城裡閒逛,還坐船出過一次海。
不過悠閒的日子沒過幾天,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英俊的男人坐在客廳沙發裡,興致盎然聊著天。
白離也很開心,好久不見的表哥聽說今年白離在家過年,特意從另一個城市過來。
聞君何倒了茶,端上來,坐在白離旁邊。他不說話,只是傾聽,但多少有點主人的架勢,不明顯,卻隱露敵意。
表哥是當年跟白離表白過的表哥,追到了平洲,被聞君何親眼見過表白現場,為此還和白離冷戰了很久。
如今在白離家裡看著聞君何,倒是有點驚訝,想起之前的事,是有點脾氣的。
「這位是?」表哥裝糊塗,想聽白離怎麼介紹。反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