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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口袋裡掏出藥盒,左寒攥著摩挲了許久。
雪融化時最冷,電熱毯烘得一身燥意。
左寒關了電熱毯,光腳踩在地上,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寬大的外套,裹在身上,歪了頭靠在床頭接著睡。
遊客來來回回,素質都頗高,左寒接手民宿後完全沒遇到以前常有的任何奇葩事。
只是這些人不像來遊玩的,人數固定是四個,雖然穿著休閒裝,但左寒留意到,他們的鞋子一般都是制式皮鞋。
每天早上總要去院子裡開會,開完會還會列隊出門晨跑。
本應沒什麼旅客的冬天被這群人弄得像是旅遊旺季。
很省心,連衛生都不用他打掃,垃圾都是遊客自己倒。
有次街角剛有人喝醉了鬧事,下一秒電話打過去,警務局就開了車來,麻溜地將醉鬼提溜走,上車之前還會跟幾位旅客畢恭畢敬敬禮。
天稍稍暖和的時候,左寒網購了個便宜的塑膠櫃,倒騰很多遍也沒裝好。
他又開始生氣。
以前還能做個木箱,現在像是鬼上身了一樣,做什麼都做不明白。
雖然那不甚美觀的木箱已經不見了,應該也沒給小花狗住上,大約被誰撿回家當柴火燒了。
「誒你別忙,放著我來!」阮文超跨進門檻,人沒到聲先到。
他和以前比多了點殷勤,叫人不適應。
左寒直起腰,靜靜看了阮老闆一眼。
他最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想成天被人捧著,怪沒意思。
阮老闆摸了摸鼻子,臉一紅,「我的任務就是陪你多聊天。」
他到底如願發了筆橫財。
「誒不是說跟你聊天是任務啊。」阮老闆趕忙解釋。
「左寒,我真的是靠你發財了,跟你分一半。」阮老闆又提議。
「不用。」左寒搖頭拒絕了阮老闆的分贓建議,也拒絕了他的幫忙。
他堅持自己裝那個小櫃子。
磨磨蹭蹭,裝了三天,才將小小的塑膠櫃裝好,搬回房間時,左寒感到了高興。
「搓麻將嗎左寒,我教你搓麻將!」阮老闆天天來,常常有新奇的零嘴和小玩意兒帶來,也不知道都是哪裡來的。
「紅珍賣了民宿,去幫著兒媳帶孫子去了。」講八卦的是一起搓麻將的茶樓老太。
紅珍是老闆孃的名字。
「聽說天天在家鬧矛盾喲,你說紅珍那個脾氣,能忍嗎,一生氣,人拎個包就去南部聯盟旅遊了。」
「你知道她賣民宿賣了多少錢,夠她玩到進棺材了。」老太嘖了一聲,她手腳快,牌癮大,手裡的牌點在桌上「嘚嘚嘚」響。
左寒忽然覺得心煩意亂。
隔日任憑阮老闆怎麼勸也不去搓麻將了。
他又開始窩在廊下發呆。
有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來得多了,左寒都已經認識了。
「李政淮」,身份卡上是這個名字。
和李濟航一個姓,倆人總是錯開時間來,可能和李濟航有關係吧。
最初這老頭總從報紙邊緣偷偷打量他,後來又常常拉著他東一句西一句聊天。
吃穿講究,呆幾天就走,應該是個忙碌的有錢人。
這天,來民宿的四五個旅客看著都挺年輕,很會來事,一大早就興沖衝來約左寒晚上一起涮火鍋。
院子裡搭起個擋風用的大帳篷,拉了個電線擰上燈泡,熱熱鬧鬧。
左寒不太自在,卻還是擠著坐在一起,吃了兩口。
人人都很照顧他,涮的肉總是第一個拿公筷夾出來,放到他碗裡。
左寒知道,他們不是什麼遊客,是被人特意安排來,給他找點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