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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寒。
「你怎麼來了?」姚琛澤一下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把人摟進懷裡,心裡一時間又酸又脹。
「天這麼冷。」
左寒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算是應了姚琛澤的要求,陪著守了三天靈,不過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被趕回去睡覺。
破土立碑的事姚琛澤只帶了李濟航一起,李副官傍晚就回去了,等到天黑透了還沒見姚琛澤回別墅。
左寒有點擔心。
其實爬到半路就後悔了。
姚琛澤和他不一樣,不是那種會尋死的人。他與其去擔心大少爺,不如擔心自己的小命會不會半路就被折騰沒。
後來左寒又覺得有意思。
爬到一半,他坐在臺階上歇腳,回頭看山下萬家燈火漸漸熄滅,久違的平靜之後,孤獨感一下被勾了出來。
喘勻了氣,剛站起身就崴了腳。
可見疲憊的時候不能停,停下就再也走不動了。
冬日夜短,白霜落了滿頭,石階很滑,左寒爬了很久,天微微透著亮了,他才撐著膝蓋爬到了墓園。
一瘸一拐走到墓前,左寒放下路邊好容易摘到的幾朵野花。
「別難過了。」他實在不會安慰人,半天才憋出來乾巴巴的幾個字,說完又覺得自己強人所難。
這怎麼能不難過呢。
他能實實在在感覺到姚琛澤的傷心。
所幸姚琛澤很好哄。
「我記得她,她就不會真的離開。」這人拉著他的手一直沒松。
「你也會記得我嗎?」左寒忽然問。幾天前,姚琛澤說,他也沒有媽媽了,會好好照顧他。
其實他不需要照顧,也不需要記很久,偶爾,然後慢慢忘記就行。
可是姚琛澤悄悄捏了捏他的指尖,認認真真對他說,「我一直一直把你放心上。」
像小學生告白一樣。
姚琛澤的手一般都很暖和,坐了一整夜,他的指尖終於開始變涼,變得和左寒的體溫一樣。
姚琛澤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單手解開外套,抓著左寒的手放到了懷裡。
左寒忽然覺得很不自在,掙紮起來。
人與人的聯絡或許代表了生命的厚度,他原本只有薄薄的一片,無牽無掛,隨便飄去哪裡,無人在意。
變厚這件事讓他感到不安。
在姚琛澤身邊讓他感到了帶著疼痛的溫暖。
他也不需要被記住了,這對活著的人而言只是負擔罷了。
可是掙扎無果,姚琛澤直接脫了大衣蓋在他身上,又很快彎下腰將他背了起來。
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得很穩。背上的人輕飄飄的,姚琛澤很不高興。
「你要多吃飯。」
「好嗎?」他語氣生硬,應該也不習慣這樣說話。
「多吃胖一斤,允許你抽一根煙。」再開口還是一樣的命令式。
「哼。」左寒不屑,又沒忍住將冰涼的臉偷偷貼在了姚琛澤的後頸。
在心裡從1數到5,他抬起了臉。
因為日子難熬,每當感覺疼的時候,左寒會習慣性在心裡數數。
1,2,3,4,5……
1,2,3,4,5……
巨象變成了一隻只螞蟻,成群地緩慢地爬過骸骨。於是成噸的痛苦被分割成一縷一縷,變得輕飄飄。
可他不知道,原來自己在感到幸福的時候也習慣數數。
第29章 你能不能聽點話
回到別墅時,晨光熹微,左寒已經安安靜靜睡著了,姚琛澤將他一路揹回自己房間,幫著用溫水擦了擦手和臉,又輕手輕腳鑽進被窩抱著左寒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