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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份喜悅並未打折扣。
這個日子於他而言從來不是快樂的,他的母親在這一天去世,他讓疼愛自己的姐姐失去了母親,讓李政淮失去了最寶貝的女兒,讓這個世界少了一個最應該享福的人。
他生命的開始是從死亡上開出的花,8月19號這一天是姚青用來宴請賓客表演家庭和睦的戲劇時間。
不值得也不應該感到快樂。
可是當左寒抿了抿嘴,狀似無意地遞過來一根紅艷的糖葫蘆把他當小孩哄時,好像突然有一根羽毛掃過心間。
厚重的塵土就這樣被輕輕掃開。
大少爺小口咬了咬凝固的糖霜,捨不得吃,又忍不住嘀咕,「你給孟厭買了那麼多東西。」
畢竟今天出門的時候,左寒還逛了會兒商場,挑了不少適合黑皮oga穿的衣服。
這是左寒最近最大的開銷了。
拍雜誌和做小博主賺的錢都被左寒存了起來,睡前經常會看到他靠在床頭開啟手機計算器,再分別開啟不同的app,一個個查詢完餘額,再一個個相加求和,介面切來切去,不厭其煩。
做這事時他的臉上一貫沒什麼表情,只是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
左寒真的很喜歡存錢。
可他又對孟家那個叫孟厭的oga格外大方。
沒多久就到九月份了,半年的間隔期過去,孟厭能進行第二次婚配了,他大約是在給孟厭攢嫁妝。
大少爺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控訴他太摳門。
「你又不缺錢。」
「你忘了麼,你上次把錢攤了一床,結果沒換床單就睡,晚上癢了一夜,身上還起了疹子。」左寒的回答頗有說服力。
姚琛澤急了,左寒總愛不鹹不淡地提一些讓人尷尬的舊事,「跟那個什麼沒關係,我就是面板過敏了。」
「哦。」左寒敷衍應了一聲,給姚琛澤遞過一雙筷子。
「不然你也睡了,為什麼你沒有起疹子?」姚琛澤也有他的道理,他將吃剩一半的糖葫蘆擱在瓷盤裡,打算飯後再吃。
「因為只有你是大少爺,豬圈我都睡過。」
左寒眼見著姚琛澤站起身將放得最遠的那道炒菜端到面前,耳尖一紅。
確實瞞不過,看賣相就不是徐師傅的手藝。
「不是錢的問題。」姚琛澤是在爭寵。
錢對他不重要,但對左寒重要。左寒把他覺得重要的東西給別人。
他就非要鑽這個牛角尖。
等吃完午飯,姚琛澤再去看他的寶貝糖葫蘆,才發現山楂上的糖漿早就化了,只剩下竹籤上幾顆圓溜溜的山楂,和盤子裡一攤黏膩的黃色糖水。
因為糖葫蘆並不是夏天時興的零嘴,它常見於寒冬的街頭。
不過是左寒自己過生日時最期待的東西罷了。
在寒冷的冬天過生日的是他,彼時鄰村有集市可以趕,各地的商販聚在一起賣煙花爆竹,賣紅糖瓜果。
也賣紅艷艷甜絲絲的糖葫蘆。
孫小蘭會領著他去逛,腰背已然佝僂的婦人常常會一邊在幾個攤位前來回問價,一邊露出糾結的表情。
左寒知道,孫小蘭是在想,家裡那個破塑膠盆是不是還能再頂兩年。
他又如何能開得了口,說出想要一根不能頂餓也不能創造任何價值的糖葫蘆。
有些要求,說出口都算過分。
他把自己最期待的東西送給姚琛澤,不合時宜也有些寒酸。
有錢人的生日是如何過的,他體驗過一回,卻沒去學習,他堅持格格不入,希望姚琛澤能喜歡。
大少爺確實表現地很喜歡,因為他非常不滿地堅持要求左寒再賠他一根。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