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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燃野不想再連累梁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精疲力竭,他已不認得自己跑到了哪兒,他確認梁燒沒有追上來後,人就像洩了氣的氣球,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鹿燃野摸了摸口袋裡的摺疊小刀。
他不信任任何人,他只信任自己,他必須和鹿嚮明做個了斷。
他被鹿嚮明關了七年,他只會依賴自己的本能。
他知道沒有梁燒的阻攔,鹿嚮明一定會來找他,他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心中卻仍覺得迷茫和無助。
他好想回到診所去。
韶清死後,鹿燃野就失去了對家的歸屬感,他所謂的「家」只是囚禁他的牢籠,他與父母沒有牽掛,不知自己為何會生於此處,也不知自己要去往哪裡。
鹿嚮明破產後被一堆官司纏身,加之韶菁也與其離婚,鹿嚮明沒有精力再管鹿燃野,鹿燃野才得以四處走動,趁機從那個家裡逃脫出來。
他帶著韶菁出於愧疚偷偷塞給他的銀行卡,開始四處漂泊流浪。
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歸屬感。
直到他遇到了梁燒,梁燒是唯一一個對他伸出援手,想要幫助他的人。
鹿燃野不知道心中湧現的是什麼感情,他應付不來陌生的情緒,他能逃避身外事物,卻不能逃避自己的內心,混亂複雜的感情如影隨形,他只想哭泣。
鹿燃野抱住膝蓋,痛苦地大哭起來。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駐足回頭,鹿燃野身上還有血漬,他也不在乎,他只想放肆地大哭。
有人好心想要遞給他紙巾,鹿燃野抬起手臂,哭著擺手拒絕。
第48章
顧小曼推開診所的門時,梁燒正在清理地板上的血漬。
顧小曼心裡已有預期,但還是吃了一驚。
梁燒已經清理過手上的傷口,那道刀傷不淺,使得他手掌活動不大靈敏。
顧小曼是個強勢的女人,對梁燒的擔心也體現在行動上,即便梁燒再三拒絕,她還是直接搶走了梁燒手上的拖把,幫他拖起地來。
梁燒爭不過她,便轉頭去收拾櫃檯上的東西。
倆人之間沒人講話,顧小曼沉默地拖了會兒地,梁燒卻還是不講話,她才站直身體,單手撐著拖把,說:「毛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薛櫻這幾天過敏,顧小曼打電話問梁燒建議,在電話裡聽出了梁燒的不對勁。
梁燒性子悶,遇到什麼事兒都壓在心底,也不願意給親近的人惹麻煩,顧小曼和他從小玩到大,很容易捕捉到梁燒細微的語氣變化。
梁燒並不想和顧小曼講這些事兒,可他不會撒謊,掩飾的也不好,就只能悶葫蘆似的什麼也不說。
可顧小曼不會輕易放過他。
顧小曼試探性地問:「是盛老師嗎?」
梁燒否認道:「不是的,你不要多想。」
顧小曼說:「是不是和那個姓鹿的小子有關?」
梁燒不講話,只是搖頭。
顧小曼太瞭解梁燒了,心裡確定此事和鹿燃野脫不開關係。
顧小曼想要幫他,梁燒不接受,她就只能採用一些激進手段,她把拖把隨手靠在櫃檯前,就轉身往樓上走,邊走邊說:「小鹿!姐姐來看你咯!你在房間裡嗎?」
顧小曼雖然忌憚鹿燃野的身份,作為梁燒友人的立場,也沒少提醒梁燒、勸他不要和鹿嚮明的兒子扯上關係,但她並不討厭鹿燃野本人——鹿燃野心思單純,在她眼裡只是個無辜的小孩子,拋開身份問題不談,顧小曼和他相處得還不錯。
顧小曼招呼鹿燃野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區別,梁燒的反應卻很大,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東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