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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北面色異常蒼白,雙手、雙腳都被捆綁,渾身是傷,沒有一塊好地方,尤其是脖頸那出最為駭人,鮮血淋漓。
終於到了死期,屠夫開始將他開膛破肚。
微弱的痛吟證明他還活著。
鍾離洵站在不遠處,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手裡把玩著解剖刀,刀片反射出冰冷的光,神秘又危險。
「父親都安頓好了,現在就迫不及待爬上別人床了,是吧?」
他的聲音如千年寒冰,聽得劉玉北渾身顫抖,就連髮絲都立了起來。
劉玉北不說話,微弱、紊亂的呼吸聲讓鍾離洵莫名其妙地煩躁,他大步上前,不顧劉玉北身上的傷,直接毫不留情地捏著劉玉北的脖頸將人提了起來,像是拖垃圾那般把人半拖半拽到地板中央。
劉玉北疼的倒抽冷氣,指甲嵌進掌心,指節因用力微微發白,他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鍾離洵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伸手捏著劉玉北的下巴,強迫對視:「弄死你?」
劉玉北的心微微顫抖,只要鍾離洵再逼近一分,他的偽裝就會盡數潰散。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鍾離洵像惡魔一樣,他怎麼可能不害怕。而且事情越來越偏離計劃的軌道了……鍾海盛說,「鍾離洵會丟掉沾染上別人氣味的東西」,可是到現在,鍾離洵不僅沒有把他攆出去,反而變本加厲的折磨他,把他往死路上趕。
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魔鬼,他已經無路可走,唯有殊死一搏。
他倔強,不肯低頭。
殊不知,這樣只會兩敗俱傷。
鍾離洵鬆開了劉玉北,帶血的指尖在劉玉北的臉頰上摩挲,從嘴唇到鼻樑,再到額頭,最後到耳垂。一點點描摹,好像在加工什麼藝術品。
他忽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劉玉北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
在他的眼裡,劉玉北就像塵埃一樣渺小,不具備任何反抗的能力。
鼻翼間的血腥味令劉玉北無比反感,但是令他更反感的還在後面。
他親眼看著鍾離洵把掛在牆上的第三幅畫拿了下來,後面是空的,有一個漆黑的閘。
鍾離洵在拉閘之前沖他微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油然而生一陣惡寒。
咔嚓一聲,開關閘被拉下。
牆壁緩緩開啟。
劉玉北睜大雙眼,眼裡寫滿了分明的情緒。
開啟的牆壁後面,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他的照片,或哭或笑,都在牆上整齊排列,照片的右上角還用紅筆寫著日期。日期到89年11月中旬停止。
刺眼的紅色讓劉玉北不寒而慄,背後陣陣涼風。
在他過去的好幾年,甚至十幾年中,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狀態,他的一切都被人掌控,被人所知,而他卻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過往種種浮現眼前,劉玉北瞬間崩潰。
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令人汗毛豎起。
更何況他眼前還真真切切擺放著照片。
劉玉北瞳孔猛縮,大腦陣痛,表情痛苦地指著這些照片,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鍾離洵一步一步靠近劉玉北,嘴角始終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喜歡嗎?」
劉玉北此刻覺得鍾離洵比惡魔還可怕,驚慌、誠恐就像無數條藤蔓,不由分說地攀巖上他的心臟,讓他無法呼吸,雙目暈眩。
鍾離洵自顧自地牽起劉玉北的手,神情得意,彷彿他不是那個令人害怕的偷窺者:「看看,這都是我拍的,有笑的,有哭的,還有愁眉苦臉的,我都幫你記錄著……」
說著,他覺得有些可惜,「只不過都是偷拍的,有的照片很模糊,看不清你的樣子,我晚上會做噩夢,夢見你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