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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小區裡也到了，她把車子一停，又瞪了一眼郭曼薇，「郭曼薇，你別給我搞事，趕緊換掉這身黑不溜啾的裙子，換條顏色新鮮的下來，嗯，小高跟還行，臉上也別就是防曬霜的，也給化個妝，知道嗎？是登記，這次可能是一輩子的了，要漂漂亮亮的，曉得不？」

郭曼薇拉拉她的胳膊，「行了，知道了。」

就這麼著，林如在下頭等了二十分鐘，時不時地要看腕間的手錶一回，看手錶又覺得時間過得有點慢，還時不時地看看手機，手機與手錶的時間一致，這才叫人覺得更絕望——這會兒她終於等化妝的女人傷不起呀，也得虧郭曼薇下來了，還真的就是眼前一亮了。

裙子也換了，換了身鮮艷的，襯得郭曼薇很白，她本來就白，這下子就更白了。

到是林如看看自己的，她天生黑，恐怕最白的也就只有頭皮了，最可怕的是她早上出門也沒臉上抹些什麼的，這會兒臉色更黑了——「帶粉了沒有，給我也撲撲，你看我這臉色，就跟通宵了幾晚似的。」這會由郭曼薇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座。

郭曼薇就把小包遞給她，瞧了她的臉色，「我怎麼感覺你又黑了點？」

「哪裡是感覺呀，分明就是的，」林如恨恨道，她拿出粉來往臉上拍，小小的鏡子照起來也不是很合心意，「你知道我的，一年中也就白那麼幾天，不經曬的，一曬就全不行了。」

覺得差不離了，她把小包放在膝蓋上，裡面可有著郭曼薇的戶口本身份證還有當初的離婚證都在一起，登記嘛這些都得帶上。她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一管口紅來，往唇上抹了抹，覺得自己也還好啦，嗯，臉色至少不那麼黑，瞧著就從裡面透出來的髒。

黑就是這點不好呀，看著挺像髒兮兮的。

郭曼薇往前開車，車子很快了就上了車道，往婚姻登記處去，這地方都去了三回了，頭一回是新婚，第二回 還是沒登記成的上回，這回可是第三次了，都說事不過三嘛。

婚姻登記處前頭還站著兩男人，她一眼就認出來，當然頭一個看見的還是顧昱晨，這也難怪的，人的眼睛就好像是個遮蔽器一樣，總是會首先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他穿著白襯衫，袖子挽至肘間，配著條黑色長褲。

好像是見到她了，他就動了起來，先是朝前走了兩步，然後立即加快了步子，幾乎就等於跑了起來。也就幾步的路，他跑起來像是追逐著什麼似的，讓獨自留在原地的鄭潛不由自主地偏過頭，人為製造他同那個人不熟的架式來。

顧昱晨上前緊緊地拉住郭曼薇的手，目光熱切，「你、你來了。」

郭曼薇試著動了一下手，被他更用力地拉住，她抬眼迎向他深遂的眸光，幾乎就要被溺在裡面，她的心在這一刻剋制不住地、情不自禁地「砰砰」劇烈地跳動著，彷彿不甘願再沉在她的胸口，想要將從她的胸腔裡跳出來，含著滿腔的歡喜，迎向他的熱烈。

她試著出聲，微張了嘴，聲音竟沒能出來。

她有些急切，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了——她笑著說，「我、我來了……」

聲音像困在沙漠裡兩天的旅人一樣的幹啞，卻叫他聽得如痴如醉。

他索性抱緊了她，「曼薇，我、我怕你不來了。」

她被勒得極緊，感覺腰都要斷了一樣，試著還安撫他，「傻瓜，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來呢？」

他不敢說自己想多了，在離婚的每個日夜，他都在後悔當時的草率——終於，他又要再一次同她在婚姻登記處登記，他放開她，又去拉她的手，走進了登記處邊上的照相館。

郭曼薇還有些遲鈍，她的心是滾燙的，臉頰也是滾燙的，還是帶出了一絲迷惘來，拉住了他，「我們上回不是拍了照片的嘛，怎麼還要再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