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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嘿嘿嘿地找到了他,把剩下的錢和五百給了他。
「這五百,別的老闆賞你的!你看下下一場什麼時候打?」
岑真白咳嗽著,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牌照的醫生說他內臟都出了血,開了一堆不知道什麼藥給他,能不能活就看造化。
岑真白拿起來一看,藥上邊寫著「清熱解毒」,他挑了一點有消炎成分的吃了,剩下都沒要。
他說:「暫時不打了,打的話,我再去那裡找你們。」
老金明顯不滿意:「怎麼就不打了!明天都定你了!」
岑真白推開老金,拿上錢從診所走了。
果然,在老金三番兩次找他他都拒絕了之後,在第五天,他遭到了搶劫。
等拳場那邊的人把他的錢都搶走之後,他沒錢了,不就又來打了嗎?
所以岑真白一開始就沒有把錢隨身攜帶或者藏到出租屋裡,而是藏在了學校。
——
「你……」霍仰壓著聲音,「學費多少。」
岑真白記得很清楚,他說:「四千八百六十四。」
剩下的那筆錢的確支撐了他半年,還有不知道誰給的五百,讓他多活了兩個月。
之後他又去了那個擂臺場,這次升價到了一萬五。
裡邊有個同樣和他一樣的拳手,是個beta,年紀可以做他爸爸了,看他可憐,教了他幾招保命。
不過,畢竟是打黑拳,是不顧一切把對手打倒的地方,因此這個拳手教的也是怎麼使對手一擊斃命,而不是如何保全自己。
可即便如此,岑真白從未贏過,每一次他都瀕死地被抬下來,嘴角往外湧著血。
有次肥頭大耳看他實在快不行了,帶他去另一個診所開了刀,勉強保住了命。
只是錢也得從佣金里扣。
霍仰沉默了很久,突然說:「你真是個瘋子。」
岑真白不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霍仰又問:「你第一次打的時候,有沒有收到額外的錢。」
「有,」岑真白道,「五百。」
「五百?」霍仰不可置信地重複,「只有五百?」
岑真白不明所以,只「嗯」一聲。
「操,」霍仰罵了一句髒話,「我他媽就知道。」
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那個oga是岑真白。
他記得那天,印象深刻。
高一的他最叛逆,所以那個時期,他認識了不少狐朋狗友。
那天一個玩得挺好的富家子弟神秘兮兮地說帶他去看刺激。
他也就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來貧民窟,也是他第一次看地下黑拳。
他被周圍的噪雜煩到,直到一個單薄的男孩扯開八角籠格,從外邊跨進來,站在臺上。
尖叫聲震耳欲聾。
那個男孩只低垂著眉眼,絲毫沒有被影響到,他不像別的拳手裸著上身,但也只穿了一件t恤,隔著那件薄薄的布料,瘦到連肋骨都清晰可見。
露出來的臉、脖子、鎖骨、胳膊和腿,全部白得發光。
就像是染了黑髮黑眉的白血病病人。
霍仰遲疑地說:「他……」
「是oga,」那富家子弟興奮道,「夠不夠刺激!你什麼時候能看到oga打拳!老陳,給我下注五萬!肯定是那alpha贏啊!」
「不是吧,」霍仰皺緊了眉頭,「他連成年都沒有吧。」
那富家子弟說:「管他呢!看得有趣就行。」
整個場地開始大喊,一聲又一聲:「oga!oga!oga!」
喊其他拳手是喊號碼,喊代稱,可到了這,就只是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