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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我又輕嘆一口,打圓場道:「何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何禕大概也爽夠了,乖乖道:「追我們班上一女生呢,可惜人家對我沒意思。」
不管是不是胡謅的,總歸表明性取向了。
我聽見何既協和趙喜心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筷子也重新動起來了,趙喜心估計被嚇壞了,罵何禕說話半點不靠譜,什麼玩笑都開。
一頓飯吃到後面,累了。
也吃熱了,酒店暖氣足得像仲春,又因為自助餐不限時不限量,何禕他爸媽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碗碟更換間把何禕的校園生活關心了個遍,還決定每個月給他漲兩百塊錢生活費去談戀愛。
「你麵包店的生意好不好?現在眼睛壞了,還咋開業?」
我張口就來:「沒開業了,天天在家裡靜養。也正好趁著有空,明天他要帶我去見他家人,飛機票前幾天就買好了。」
我聽見遲潮的輕笑聲,喂,說好的冰美人呢,怎麼笑場了?
估計全場目光聚焦到遲潮身上,何禕估計也當真了,他由衷地感慨:「哥,你們倆就是能結婚領證就好了,要不你們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何既協驚奇地罵道:「鬼扯!兩個男的怎麼結婚?孩子都生不出來!天下大亂!」
何禕今天真是大殺四方:「非要孩子嗎?非要的話可以領養啊,我哥不就是你們領養來的?」
我樂屁了,也真怕何既協掀桌。
除了照顧我吃飯,一直都沒開口的遲潮正面回應道:「還早,以後再說。」
「你是叫遲潮,對吧?」趙喜心猶猶豫豫,「我以前給嘉嘉開家長會,坐他同桌的那人,是不是就是你?」
遲潮:「嗯,是我。」
啊我能不能開天眼,真想看看他們的表情。
當年皮帶抽下來,他們逼問我到底發什麼瘋,又尋摸著我一個天天苦讀可惜腦子不靈光的小子為什麼突然就情竇初開,還嚷著自己喜歡男人?肯定是被帶歪教壞了,於是又逼問我那個壞種是誰。
我寧死不屈,扯著嗓子跟他們對著幹,把壓在心底一學年的名字喊出來:「遲潮、遲潮!我同桌!你們有本事就把他找出來對質啊!我巴不得,我還謝謝你們!」
趙喜心驚疑地倒吸了口氣,我猜她正在瘋狂地頭腦風暴。
何禕就像怕他爸媽受到的衝擊不夠多一樣,贊道:「曠世奇緣,將來我也能談個這樣的戀愛就好了。」
何既協聽了就罵他,他不睬,和遲潮起聊天:「哥,你這是什麼傷?」
好的,「遲潮哥」變「哥」是吧,就他小子有眼力見兒。
遲潮說:「跟船出海,和海盜火拼廝殺時留下的。」
好、行,今天這張飯桌上就主打一個「張口就來」,管他真真假假,拿捏住人最要緊。
何禕驚嘆一聲,自然追問起來,遲潮三言兩語繪聲繪色,既解答了高中退學的原因,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人狠話不多、武力值天花板的退役海盜大俠。
何禕都聽傻了:「我靠,你們——」
而何禕的爸媽直接沒聲了。
我好得意,真想今晚去了伯溫就把遲潮給狠狠辦了。
在酒店一樓分道揚鑣。
本以為今晚會過得憋屈又糟心,但因為有何禕和遲潮在,好像還不錯,別說抽菸,我現在連棒棒糖好像都不想叼了。
回到車裡,我舒舒服服揉著肚子窩進副駕裡,慵懶道:「啊,惡作劇原來這麼爽。」
「還去伯溫麼?現在看,我們應該不會被跟蹤。」
「去,」我哼哼,「去住四十層以上,要有臨窗大浴缸,放滿熱水,當溫泉泡。」
遲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