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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不能進去,陛下說,誰也不見。」
金吾衛們也很為難,陛下這副癲狂模樣,誰能不擔心,可他們軍人就是要服從。
鄭元娘也不想跟侍衛們為難:「陛下三天三夜水米未進,若是身體有個好歹,你們能負的了這個責?」
「本宮也不想同你們為難,本宮就在外面跟陛下說幾句話。」
侍衛們面面相覷,到底還是被說服,雖然不肯開啟宮門,卻也沒有趕走鄭元娘。
隔著宮門,鄭元娘臉色冰冷。
「陛下不願見人,妾就在外面說幾句話,妾知道,您在聽著呢。」
她深吸一口氣:「阿鳶死了,為陛下產子而死,她活著的時候,您沒對她好過,您知道她不願入宮為妃,卻非要給謝光承諾,而得到了她,您卻不珍惜,皇后之位給了旁人,縱容周慧荑欺負她,擠兌她,如今人死了,您做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呢。」
「您堂堂皇帝,如此虛情假意,不覺得無恥嗎?」
黃存禮嚇死了,驚恐的都不知道手腳該放哪,只能小聲提醒:「昭儀娘娘,您是來勸陛下的,怎麼……怎麼能這麼說呢,這……這可是……」
這可是大不敬,跟早年入宮的皇貴妃學的嗎?
宮門開啟了一個小縫,裡頭傳來蕭直疲憊到沙啞的聲音:「讓她進來罵。」
鄭元娘絲毫不懼,抱著孩子進了宮內。
窗簾都遮掩著,宮裡很昏暗,只有角落中擺著幾隻火燭,一進去便感覺到逼人的寒氣。
她下意識給懷中的孩子裹緊了小杯子,還要抱他們出來的時候不僅給穿著小衣服還包了包被。
寒氣的來源,是殿中的冰堆積成的床,說是床其實是棺,上面躺著的姑娘,宛如睡著,容顏依舊絕色動人。
她的身上居然被換上了皇后才能穿的大紅袞服,頭上的鳳冠腳上的金絲鳳凰繡鞋,全都是原配嫡後才能用的規制。
鄭元娘卻只覺得可笑。
這等殊榮,人活著的時候不給,人死了,他倒是成了情聖的樣子。
不過三日,昔日風流倜儻英俊非常的蕭直,居然憔悴成這副模樣,頭髮披散著沒有束起,面色慘白,下巴青黑胡茬都生到了臉頰兩側。
哪裡還能看出這是那個剛到而立,雄心勃勃要做出一番事業的皇帝。
若不是身上那身五爪金龍的衣服,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裡鑽出來的流浪漢。
「是陛下叫妾身進來的,陛下想聽,妾身就跟陛下講。」
「您作出這副樣子,又是何必呢。」
黃存禮都要急哭了:「昭儀娘娘,您勸勸陛下,安慰安慰陛下,您別責備陛下了啊,陛下他,都為皇貴妃成了這副模樣。」
「讓她說……」
蕭直一直靠在謝期的床頭,冰塊散發的寒氣,讓他嘴唇發紫,全身都覺得冷,握住謝期的手甚至已經變得冰涼刺骨。
可這種疼,讓他很安心,感覺到疼,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這些話,你是不是早就想對朕說了?憋在心裡這麼多年,裝出賢惠的模樣伺候朕,你也厭倦了吧。」
鄭元娘一改往日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她臉上明晃晃的是怒火和痛恨,眼中流露出的1隻有嘲諷。
「妾身說,您何必這麼虛情假意,表現出這種深情愛阿鳶的模樣,她也看不到了。」
鄭元娘笑了笑:「您是表演給我們看嗎?阿鳶又成了您表演自己是痴情皇帝的工具?就像周慧荑一樣?」
「不是的!朕愛她,是真心地……」
然而面對鄭元孃的眼神,蕭直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自己也沒了底氣。
他忽然捂住臉,喉頭冒出一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