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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敘冷冷「呵」出一聲,「哪裡錯了?」
談夢西咬住下唇,不想回答。
他們總能想到一起,好事叫心有靈犀,壞事叫心照不宣。
沒有喋喋不休的患者,雞飛狗跳的鄰居,山裡沒有第二輛車,第三個人,幾乎沒有聲音。
他們像關在籠子裡的兩頭野獸,你看我的眼睛,我揣摩你的心。
再不能用「明天還很忙」「今天已經很累了」來敷衍。沒有訊號,兩人的手機不合時宜地啞巴著,哪怕隨便來兩個廣告推送,他們都能低下頭閱讀。
他們避免不了強大的安靜,再不能找藉口,裝作聽不見內心的喧囂。
回憶裡有些沉寂的黑暗,它們不是好東西,不停歇地發問——
閃躲的眼神裡有什麼,不可言說的內容是什麼,什麼使你們十二年避而不談,骨縫卻在隱隱作痛,有悲傷情緒翻湧?
所有問題的答案,到了該追問的時候了。
遊敘和黑暗一起向談夢西叫囂:「回答我!」
第33章 開啟天窗吵個痛快
車內,兩人能聽清對方的呼吸漸漸紊亂。
談夢西嚥了口唾沫,「我不想說這個。」
「你把我甩了,說下定決心要改變,這一路上,你的表現很好,沒有那麼內向。」遊敘語氣平和,右手攤開,似要跟談夢西進行一場長談,「繼續吧,感受,坦誠,實話。」
談夢西扶住額頭,這不是長談,一字一句不懷好意,更像審訊,「你不會想聽。」
「我想聽。」
「有人錯了。」
遊敘問:「誰?」
談夢西說:「我。」
「哪裡錯了?」遊敘逼問。
像一場博弈,在對方若有所指的問答裡找薄弱點,圍堵,劍拔弩張,迫使對方露出突破口。
談夢西疲於玩含糊其辭的把戲,深吸一口氣:「現在,如果,有人說要放棄學業事業,為了跟人談戀愛,我會勸他不要。談戀愛不是錯,但這種事情賭不起,也不該賭。」
錯的是一個年輕人,不是因為年輕人的愛。
愛是無辜的,出現在他們身上,他們正好年少輕狂,倉促盲目。他們承受不住,顯得愛太沉重。
遊敘不同意:「你說這是賭博,你賭我能給你幸福,我做到了,你怎麼能說它不對?」
談夢西把窒息的感覺壓下去,「不是每個人能有我的運氣,假如我是你的弟弟,或者兒子,你看著他為了一個認識兩三個月的人休學,什麼也不會,也不做,把生存的希望寄託在那個人身上,你也會覺得這個行為大錯特錯。」
「我沒有弟弟或者兒子,假如不了。」
「你太難溝通了。」
「不難,」遊敘搖搖頭,「因為錯的是你精神出軌。」
遲來的劍落下,正中劈在談夢西頭上。
他的思維停轉了兩三分鐘,臉頰火辣辣的,像敞開的傷口撒過鹽。刺痛和寒意爬上他的脊椎,全身打了個哆嗦。
他別過臉,對著自己這邊的車窗,蜷縮起肩膀,幾次張嘴又合上,艱難開口:「我沒有愛上別人,也沒有打算跟別人怎麼樣。」
遊敘斜眼看他,「你不拒絕別人的示好。」
「我不想看見他說那些……」
「你在遊離,你賊心不死。」
靜了十幾秒,漫長尖銳的沉默,幾乎把兩個人的耳膜劃破。
談夢西惡狠狠地扭過頭,掀翻「棋盤」,撕心裂肺吼了出來:「因為我後悔!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後悔得要死,我他媽親手把自己毀了!」
遊敘還在開車,喉結幾次滾動。
談夢西死死盯住他,反應在自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