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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勛忍不住合上了眼睛,好半晌才又緩緩睜開,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唇瓣微動,無聲的說了一句:你就這麼恨我嗎?
「你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滾了。」向半安冷著臉開始趕人。
段勛也不再廢話,轉身示意身後的保鏢上前。
他特意帶了保鏢來,就是為了順利帶走許聲寒。
向半安的臉色終於變了,冷聲警告道:「段勛,你敢動小寒一下試試?!」
段勛表情冷硬,直接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向半安氣得臉色鐵青,「你這種人,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他!連他的遺願都可以毫不顧忌,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他罵了一串髒話。
那些保鏢粗手粗腳,一旦搶奪起來難免會損傷許聲寒的遺體,向半安不敢真的動手只能虛虛的攔著。
段勛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在保鏢即將碰到許聲寒的遺體時,他突然開口道:「住手。」
那些保鏢立刻停下,轉頭看向他。
段勛的視線越過所有人,落在了病床上無聲的看著這一場鬧劇的許聲寒身上。
不,這一切鬧劇,許聲寒根本看不到。
他終於用這種方法永遠的甩開了他,躲清淨的地方了。
段勛放在身側的手掌握緊,手上的青筋一根根迸起,竭力壓制著什麼,輕聲道:「向先生,請讓我最後和他說句話。」
他的語氣突然這麼鄭重,弄得向半安極其不習慣,古怪的看了他半晌,低聲罵了一句,到底還是出去了。
保鏢也緊隨其後。
段勛走到許聲寒身旁緩緩蹲下,看著許聲寒青白的臉頰,輕聲道:「你恨我可以報復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他抬起手緩緩的伸向許聲寒的臉頰,指尖即將觸碰到許聲寒時又突然停下。
屋內一片寂靜,好半晌,他才道:「該死的人是我。」
話音太過微弱,剛剛說出口就已經散了。
向半安站在病房外冷著臉和一群面無表情的保鏢對視,無數次懷疑段勛已經抱著許聲寒的遺體跑路了,手指一直焦躁的再手臂上不斷的點著。
病房門突然開啟,段勛從裡面闊步走了出來,他走的又急又快,像一陣風從向半安身旁掠過,向半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段勛又突然回頭走了過來。
向半安皺著眉道:「你還要幹嘛?」
「向先生,再見。」
向半安:「?」
段勛說完這句話,衝著向半安微微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徒留向半安一臉莫名奇妙的站在原地,片刻後向半安臉上露出了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他發什麼瘋?真噁心。」
他說完連忙走進屋內檢查許聲寒的情況,隔著被子上下捏了捏許聲寒的身體,怕段勛幹了什麼瘋事。
比如偷偷帶走許聲寒一截手指這種事。
向半安是真的覺得那個瘋子幹得出來。
他突然在許聲寒身側摸到了一個微微發硬的東西,向半安眉心立刻皺緊,掀開了那一片的被子,什麼也沒有看見。
向半安又把許聲寒身下的褥子掀開了一點,才發現被子下壓著一個本子,是許聲寒之前一直拿著寫寫畫畫的那個。
向半安抽出來翻開了兩眼,眼眶陡然紅了起來。
本子上寫滿了一些細碎的話語,寫滿了許聲寒想對向半安說的話,記錄了將近十頁的文字出現的最多的是「對不起」和「讓你們失望了」。
向半安捂著臉痛哭出聲,一句話也說不出。
『對不起,最後這段時間太任性了,就再原諒我最後一次吧。
我還是讓你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