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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去藝考的時候帶的一條裙子。北京大冷的冬天,她除了外面穿的厚羽絨服,其他帶的全是輕薄的春夏衣服。本是為了好看,但到了地方一看別人,西裝、晚禮服,怎麼隆重怎麼來,每套造型都是從頭到腳配好的,還有為了配合才藝表演穿旗袍長衫古裝的。自己這小家子氣的小裙子們頓時顯得土裡土氣上不了檯面,連練功服都來不及買新的,穿的全是不成套的起球的舊衣服。倒是在跳舞的時候,其中一位老師看她的芭蕾鞋舊得沒了顏色,笑著隨口說了句「看得出來是真練功的鞋」,給了她些許安慰。
那是她第一次真實地意識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覺得全國的漂亮又多才多藝的男孩女孩都在那些天各大院校的排考隊伍裡聚齊了,一向梗著脖子驕傲得像花孔雀的她,站在人堆裡,成了只毛還沒長齊就誤入了鳳凰比美大賽的雞崽兒。
但雞崽兒也得硬著頭皮上。她記得後來每一場都考完之後,她在她最想去的那個校園裡拍了張照,叫路過的陌生同學幫她拍的。
「同學,你不冷啊?」給她拍照的女生看她脫下羽絨服穿著薄裙子,瞪大眼睛問。
「不冷,不冷。」她一邊在刺骨的寒風中打哆嗦一邊笑著說。她想把最好看的形象留在校園裡,這樣等以後她來報到、讀書、畢業的時候,就可以到處跟人說:「我早就說過我一定會來的。」
「姐,我也給你拍一張。」祝寧寧跑過來。
「不用啦。」她笑著搖搖頭,收回了手機。
其實後來成績出來她考得挺好的,至少比她想像中好。雖然她是小地方來的,資訊不發達,準備也不充分,但她的形象底子在,才藝基本功也不錯。只不過當時她無暇顧及那些。從北京回家,沒買到合適時間的票,下火車是凌晨,天還沒亮,根本打不到回家的車。她站在街邊凍得發抖,正在愁要怎麼辦,就看見一輛計程車恰到好處地駛來,停在她面前,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她爸媽坐在車裡面。
知道了她爸媽全程跟蹤的事,她氣得回家大哭了一場。
「你哭什麼呀?我們這不是都讓你去了嗎?要是真不讓你去,早在你買票的時候就告訴你了,還能等到現在?」她爸媽哭笑不得地勸她。
「你們根本就不尊重我!」祝安安崩潰大喊。
毫不知情的許珍貴第二天看到祝安安回來了,還想問她是不是順利,結果祝安安一天都黑著臉沒理人。等到晚上回了宿舍,在水房裡倆人挨著洗漱,祝安安才開口,語氣不太好地問:「是不是你告的密?」
「什麼啊?」許珍貴一頭霧水。
「我去北京這事,是不是你告的密?!」祝安安以為許珍貴裝傻,生起氣來,「我就跟個傻子一樣!我爸媽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了!你跟他們到底怎麼說的啊?我好心好意借你錢,你就出賣我?」
「跟我有什麼關係?」許珍貴平白無故被指責,立刻反駁,「你都跟我說過了,我當然不會告密啊。」
「我就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不是你告密是誰?!」祝安安說。
「怎麼就我一個人?不還有鄭家悅嗎?」許珍貴更是哭笑不得。
「她不算!」祝安安拎得清楚,「你看她天天那零下幾十度的臉色,她才不關心誰去北京誰去藝考呢,她就只在乎她自己!」
「那你不也是隻在乎你自己嗎?」許珍貴反駁道,「你為什麼就覺得是我告密了?你就只關心你藝考順不順利,不是嗎?」
「但是我信任你啊,信任你才讓你幫我打掩護的,我爸媽怎麼可能知道呢?」
「你爸媽是怎麼知道的我又不知道,你這樣就是不信任我!」
「……」
原本祝安安想著,回來之後有很多話想跟許珍貴說的。她想說說她在北京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