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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遲默沒說話,去桌面飲水機裡倒了一杯溫熱的水,置在茶几上。
姜言一乖乖入座,乖乖捧起杯子,乖乖飲了一口。
聞遲默低垂著眉眼,坐在她對面的沙發椅上。
課程回訪這種東西,教務要求每個季度要做一次,姜言一對此信手拈來。只是問題全都問完,她的屁股還黏在沙發上。
她低頭喝著冷掉的水,心裡掙扎著要不要開那個口。明明來時信誓旦旦要將謠言糾正過來。
現在面對聞遲默,卻又意外地犯起了慫。
良久,是聞遲默先開了口。
「週五、終輪過後……」他低低出聲,交扣的十指暗暗用力,筋骨繃起,「你可以先,回去。剩下的,不用你。」
姜言一聞言,雙眉一挑,「聞總,這是用完就扔,絕不糾纏呢?」
聞遲默不是聽不懂她的嘲諷,但他只是沉默著。
姜言一氣得想揍他兩拳,看看他渾身是不是冰塊做的!
她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不好意思啊聞總,在你能順暢的交流之前,我可能得一直跟著你。」
「沒辦法,我是一個很負責的老師。」
「你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就請忍著吧。」
她說得咬牙切齒,像一隻被惹急的貓。
但炸起的毛,很快又順下來,鼓起腮幫,含含糊糊地說:「我問孟瀟什麼時候能回去,是因為想起來自己半年課程總結還沒做。」
「晚交是要扣績效的,扣績效等於扣獎金。」她朝聞遲默一攤手,「聞總是不是打算給我補上?」
聞遲默:「……」
「你那天還聽到我打電話了吧?」姜言一又問,「那是我在和機構裡的老師打電話,有個學生說想我了。」
是蔣繼風問董璐要了手機打來的。打來後卻憋著不好意思說話,被姜言一逗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姜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
董璐也問她什麼時候能回,矯情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給她整出一身雞皮疙瘩。
「聞總是把這兩件事聯絡起來了?」
「覺得我是想要早點回去,見什麼人?所以貼心地要把我送先回去?」
她問得這般直白,倒叫他啞了聲。
末了,她小聲不滿地嘀嘀咕咕,「我媽還讓我多照顧你,得了吧,我沒被你欺負死就不錯了。」
聞遲默聽不清,唇語也讀得一知半解,卻實實在在收到了姜言一的白眼。
半晌,姜言一起身要走時,她聽見他低啞的一聲,「我錯。」
腳步微頓,心臟不爭氣地開始加速。
「姜言一,」他喊她,「是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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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天,聞遲默又陷入到更加瘋狂的工作模式中。
通宵達旦,每個人都靠咖啡續命。
聞遲默根本抽不出時間上課,只有在一個人修改資料模型的時候,會把姜言一叫進臨時辦公室裡,讓她將準備的詞彙念給他聽。
一心兩用。
沒時間睡覺,耳朵也得不到休息,這般消耗的結果,便是隻能靠止痛藥來緩解頭疼。
週五凌晨,大家已是極度疲憊,聞遲默便讓宋煜宇他們先走,自己留下來做最後的檢查。
孟瀟也回去了,姜言一卻還在,信誓旦旦說要趁最後的時間,給聞遲默補補課。
結果熬到一點,自己趴在聞遲默的辦公桌上先睡了過去,一條手臂伸得老長,指尖搭在聞遲默的電腦邊緣。
聞遲默無奈嘆氣,關掉空調,為她蓋上衣服。
見她睡得不舒服,聞遲默去拿了個靠枕,想讓她墊在腦袋下。
結果睡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