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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四姨家的表妹,要結婚了,男方答應給買個縫紉機一直沒弄著票。」那邊說的是借了一圈沒借著,等過後慢慢換,這明顯是要拖的。
四姨才不會答應,這拖來拖去,姑娘都嫁了還能再給補上彩禮?
柳青青點頭:「有倒是有,不過我也不倒賣,也就是和魯姐你需要,我才換給你。要是別人就算了,我不放心。」
魯燕聽了這話,扯扯嘴角。
說是換,還是一個意思。
就是想把自己給摘出去。
「你放心,都是自家親戚。」看柳青青還是一臉拒絕。
「我不往出露你,你就當是姐自己需要。」
柳青青點頭:「那行,我可只信得過魯姐你。」
說著掏出一大把票,把魯燕眼熱壞了。
雖說馬上要發過年票了,就拿布票來說,一人才發上一丈五尺。
看著是不少,可這是要用全年的。
「妹子,我再換點別的。」
「魯姐你慢慢挑。」宋景林的名頭都快被她使爛了。
她也得抻悠點,不能給魯燕淘騰太多。
揣著七十塊錢出了魯燕家。
柳青青對魯燕還是比較放心的,從一開始打算賣給她票券,就從多方面考察過。
接觸這許久,知道她不是那種有紅眼病的人。
既然自己不是混黑市的料,總得找點出路。
手頭上沒錢總是不穩妥,萬一有什麼機會,連個啟動資金都沒有。
回到廢品站,她想起魯燕說的話。
之前倒是抽到過一套化妝品。
當時還覺得沒什麼用,這年代打扮不是找事嗎。
現在想來,得換個思路啊,打扮有往好看了打扮,也有往普通了打扮。
選了個略帶灰調的粉底,打上之後又用灰色的眉筆給自己加了個臥蠶。
最後用咖啡色的眼影淡淡塗黑眼圈。
照鏡子一看,臉色暗沉無光,大眼袋加淡黑的眼圈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兩把經典的刷子頭,灰撲撲的衣褲。
這,就是勞動人民中的一員啊。
郭秀華最近和她處得好(自覺)。每天也不再是悶頭織毛衣了(開始做鞋子了),邊忙活手裡的活,嘴裡也不閒著。
東家長西家短,就算柳青青聽的一頭霧水,老誰家的小誰她完全沒對上號。
也不耽誤她扯閒話。
這樣的日子果然比之前更快,就說要找點事幹,否則度日如年一樣。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九七一年的新年。
「革命化春節」導致春節不放假。
這擱到別的單位,可能還有活幹,忙忙活活的就過去了。
他們廢品站有啥?
誰過年逛廢品站玩?
雖說不讓講封建迷信,一年到頭家家還是要圖個吉利的。
這段日子不會有人往外扔任何東西,包括垃圾。
老話講過年這幾天丟東西,就會把「福氣和財氣」丟掉。
他們廢品站出了正月能有人來,都算這家過得夠窮。
郭秀華從年三十前幾天,幾乎是來露個面就走人的。
後面的分揀員倒是按點來,這就能看出來男人和女人在家裡的分工。
男的只需要把班上好,吃飯點提前回去就行。
女人一樣上班,回家大事小情該乾的一樣不落。
所以很多家庭女方一旦忙不過來,那家裡的活一概是孩子的。
郭秀華偶爾會說幾句羨慕別人家生姑娘的話。
按大部分人的想法,家裡的女孩,是可以當勞力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