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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川第一次聽他講起自己的事情,還有一同長大的兒時好友,略微吃驚。
「你讓我嚴查你青梅竹馬的好友,看來你們的關係並不好呢。」
孟庭許欲言又止,雙眼垂下,烏黑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又抬起眼道:「我不想瞞你什麼」如果把全部事情都全盤托出,對自己而言,也不算壞處。只要關係到海上運輸,秦淮川就一定得管。不用自己出手,他便能壓制白延霜。如此一來,他跟秦淮川算是一夥兒人,正式向白延霜宣戰。
可白延霜報復心強,孟幼芝是千萬都不能踏出秦公館半步的。他一旦瘋起來,萬一傷害秦淮川怎麼辦?自己倒不要緊,拖著這病弱的身軀撐到現在已然是不可思議,能從南下的貨船上活著下來更是奇蹟。
假如能利用秦淮川奪回白延霜手裡的家產,他就能帶著妹妹回杭州,光明正大地回去。
秦淮川抬眼瞅他:「想了這麼久,想說什麼便說吧。」
孟庭許這才道:「我是杭州人,家在杭州。家中是做絲織品和瓷器生意的,因族人貪名愛利,食親財黑,不懂節約,只知揮霍,讓外人有了可乘之機。家族生意落入他人之手,葬送了孟家。」
又想長輩們迂腐、品行不端、驕奢淫逸、最後也只能自食其果,怪不得旁人。
「過慣了奢靡富貴的生活,誰還願意再去窮人堆過窮困潦倒的日子。於是」
「於是你便被趕出了孟家,他們就投奔那個外人去了?」秦淮川問。
孟庭許點頭:「那時我身患重病,臥床不起。父母剛過世,除了幼芝也沒人在身邊。家中事務一律都是我舅舅打理,我做不得主。」說到這,臉上仍舊一副平靜淡然的神情。
秦淮川見他這般模樣,竟能輕鬆平淡地講出來,不由一愣。
倘若換個人,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早就窮兇極惡做盡了歹事。從前揣測他的身份時,卻沒想到孟庭許是這樣一個家庭背景。不過多少也猜得沾邊,不是誰家的落難小公子又是什麼?
且不論那一手字,就說他寫字的手吧,乾重活兒的基本都是窮苦人,像他這樣細嫩白淨的手連繭子都沒有的,可見以前被養得有多好。
秦淮川放下筆,合上筆帽:「你想要我做什麼?」
孟庭許捏緊手心,與他對視:「帶我去參加開業大典。」
見他眉間堅定,很少露出這種意氣風發的神態,一時看得呆了。秦淮川對他又有了新的改觀,問:「你說的那個外人便是白延霜吧?」
孟庭許答:「是。」
片刻,秦淮川道:「好罷,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你往後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後不許離開廣州。」
孟庭許聽見他的話,頓時一滯。
秦淮川走近他,拉著他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放:「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離開廣州,離開我。」貼著他的手指,說:「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說時,他那雙眼睛倏忽泛起一抹悲傷之色。
孟庭許凝住:「我不是有意要欺瞞你的。」
秦淮川哂笑:「我知道。」隨即眼中的光退去,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他鬆開孟庭許的手:「吃完飯就歇會兒吧,不必勞累過度,藥記得喝。」
跟著,秦淮川便走了出去。
孟庭許依舊坐著,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菜。他突然發覺自己不敢看秦淮川了,不知為何,難道是看花眼了?可自己分明瞧見他用力隱下去的悲傷轉移到了臉上。
自己的離開真的會讓他不捨嗎?
孟庭許下意識的不去想,他絕不承認自己荒誕的想法。
他一開始就打算好回杭州。
一邊想著,一邊又拿起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