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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禧。」
她平白無故地被喚一聲名,神搖意奪。
「倒也不用這麼報復我。」
如夜似漆的室內, 時祺的聲音清寡,像一捧輕雪融在心頭。
混沌將人的平衡感一併削減,時祺踉蹌了幾步, 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沒有將她一併帶倒。
只順手牽羊, 靠慣性將溫禧擁進懷裡。
時間不再流逝,在虛空中凝滯。
她記得臥室好像是有一張床吧?
被抱在懷裡,這個莫名其妙鑽出的意念讓溫禧的臉又燒得滾燙。
「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她怎麼可能是故意的?
「那是無心的?」
她越想反駁, 卻越被他曲解了本意。
讓她像極了使性子的幼稚小姑娘, 連前任一位鞠躬盡瘁的秘書都要拈酸吃醋, 現下還要裝瞎狠狠扯他的領口讓他難堪。
溫禧哭笑不得,感覺真是自作自受。
倘若上蒼再給她一個機會, 她一定將身體繃直,站若松,坐如鐘,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溫禧的耳尖貼著時祺的胸口, 儘管隔著西裝外套與雪色襯衫, 她仍能聽見說話胸膛在每個字上的起伏,他好像一座休眠的火山, 語中將山口覆蓋的涼雪抖落,愈來愈有復甦的徵兆。
平靜的外表下早已暗流洶湧,好像隨時都能翻騰出烈焰,將她吞噬。
更何況,緊伏的右耳成了天然的擴聲器,此刻將時祺綿緩的心跳慢慢傳送而來,好似與她末端的心房也連線在一起。
不知此時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時祺好像並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他的肩平胸闊,將身材玲瓏的她包裹在其中綽綽有餘。這個曖昧的姿勢下,時祺的下頜輕輕地抵在溫禧的頭上,甚至不由自主地自己尋了個舒適的角度。
重逢後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來源於她的無心之失。
「時祺,如果站穩了,就可以把我放開了。」
溫禧輕聲,按捺尷尬,出言提醒。
她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驚擾他半分的心跳。
自重逢後他一直在扮演正人君子。她話音剛落,身上的重量便撤去。溫禧的身體重新恢復自由的狀態,受流動的空氣刺激,靜寂,陌生,微涼。
她反而有些不適應。
溫禧想起她從前看的戀愛綜藝,男女第一次約會時互不認識身份,節目組設計在漆黑的餐廳裡,讓兩人互相透過肢體的接觸,來判斷對方的第一感覺。
這多荒謬。
現在她真切地在這種境地之下。
他在此刻,就成為她所有安全感的來源。
「真好。」
他說什麼?
這句話像雪融成水,從她耳畔滑過,她因為出神,一時沒聽真切。
時祺輕聲說,回答卻南轅北轍。
這句話他說給自己聽。
你看不見我的眼神與唇形,真好。
不知我因你的倏然靠近而情動,也不知我因你的抬手輕拽而心亂。
他再也不用掩飾眼神的炙熱。
五光十色混合為純粹的黑,成為掩飾萬物最好的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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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到時祺的步履開始挪動。
「你要去哪裡?」
溫禧有些緊張。
「這裡的鋼琴,沒什麼別的事,我想彈彈。」
從虛空中傳來他的答案。
「我對房間的結構比你熟悉,我帶你一起過去吧。」
其實,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溫禧的眼已逐漸接受黑暗,感覺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