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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明恨恨地想。
「您要保護她,讓她一輩子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時祺這番話,終於在溫良明的臉上看見一絲鬆動。
該死,他必定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溫良明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將溫禧保護得很好。
溫禧對家族所涉及的生意向來不知情,無憂無慮,在美麗的城堡裡做她的小公主。
像是這個黑暗森林裡,用清泉灌溉,用甘露滋養,長出的唯一一朵純淨的白薔薇
可那份家業對她來說既是祝福,也像詛咒。
倘若將她身下的水源抽乾,土壤傾覆,她也會死。
溫氏的發家史並不乾淨,但在經營蒸蒸日上後又成功洗白。許是夜怕鬼敲門,溫良明年年熱衷公益事業,慷慨地捐出善款籌建福利院。
「我警告你,無論想做什麼,你都在此處給我適可而止。」
溫良明好像在此刻突然被踩住痛腳,慌不擇言。
但冷靜下來,他又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不該跟這個不懂事的小孩一般計較。
以往有多少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拿著莫須有的罪名來威脅他,最後都龜縮在他鞋底,哀嚎求饒、痛哭流涕?
也是。
他懂得再多,也不過是甕中之鱉。一個小孩而已,能翻出多少浪濤?
妄想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資本的積累都是血腥的,從羊吃人開始就是如此。」
這麼想著,溫良明輕輕轉了轉手上江詩丹頓腕錶,低調的錶盤在燈光之下,折射出耀眼的輝光。
「我這是在教你人生的道理,越狠,越有可能在平庸之輩中脫穎而出。」
溫良明娓娓道來。
「有時候知道的越少,人就會越幸福。」
「謝謝您的忠告,但我經過思考,覺得我沒有任何採納的必要。」
溫禧平靜地回答。
「倘若你沒有做虧心事,何必要擔心我在她的身邊。」
結識溫禧本是個意外,時祺原本就不可能透過溫禧作為自己的手段,將無辜的人牽連入局。現在溫良明要點破,索性順著這條線刺激他一下。
果然,溫良明好像被戳中痛處,瞬間暴跳如雷。
「你懂什麼?」
時祺明白這場談判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你先不要否認我。」
「你的媽媽最近很好嗎?」
時祺的臉一瞬慘白。
「很好,不勞您掛心。」
他將指骨捏到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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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明沒有輸出過多的反對。他皺眉看,心中已然在盤算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刺頭,要怎樣在傷害女兒最小的代價之下,把這個人不動聲色地從她的身邊帶走。
有什麼好辦法?
他抓心撓肝。
「溫先生,既然我們都有相同的願望,我們可以不必這麼針鋒相對。」
時祺心平氣和地說。
「你想跟我合作?」
溫良明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唇角忍不住露出一絲戲謔的笑。
「你有什麼資本跟我談條件?」
他對時祺的後文興致缺缺,只覺得他膽大妄為。
「這次你能靠著傍上我女兒撿回一條小命,下次你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很可惜,我會暫時安全,我們現在不在富西市,你依然要遵守在這裡的遊戲規則。」
時祺出聲提醒。
溫氏為商數年,在富西市的勢力早已盤根錯節,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他要宣判時祺的命運,猶如處置蚍蜉,也如同在生意場上拔除某個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