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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許燚的眼角眉梢都吊著股痞勁,在張牙舞爪的森林中,他的張弛有度給人過於施壓的壓迫,其實才不過冰山一角。
他要有心收拾人,弄得你下不了場還只是一盤開胃菜。
她在恍惚間聽見許燚慢悠悠地吐了幾個字:&ldo;這麼漂亮,沒有男朋友?&rdo;
這是一句既不符合場合,也不按套路走的問話。旁人聽了會多想,伊樹聽了卻心驚。她生怕他再多說什麼,臉色霎時凝固了。
也是這一瞬間。
服務員敲響了門,端著一盆秋海棠。他客氣地說:&ldo;前廳收到外賣小哥送的盆栽,還勞煩您們簽收一下。&rdo;
包房有懂花的,嘖了兩聲,忙說:&ldo;嘿喲,這不是普通的秋海棠啊,伉儷海棠,還是對夫妻呢。誰家新燕送的喲。&rdo;
伊樹看著花,許燚看著梁東。
沒人認領這一盆秋海棠,梁東扭了扭脖子,招手喚服務員,他取了西裝口袋別著的鋼筆,開啟筆帽,洋洋灑灑簽名。
&ldo;送都送進來了,誰簽不是簽,把人家晾在那多不好,&rdo;他把服務員打發走,&ldo;這花長得飽滿嫵媚,伊主持,襯你。&rdo;
宋記者蹙眉,聽出了不對勁,他剛要開口。伊樹搶著收下花,她大方得體地道謝;&ldo;那謝梁總吉言,祝我早日脫單。&rdo;
觥籌交錯,宴席散去。
伊樹懷裡抱了秋海棠,眼看宋紅兵送走一個又一個權貴。他是氣象局的,吃鐵飯碗,居然也不能免俗。
臺長過來搭宋紅兵肩膀,臉頰燻紅,酒味沖天。他說:&ldo;幹得好,幹得好啊。這飯沒白吃。繼續幹,聽到沒?&rdo;
混亂之後宋紅兵也走了,走前叮囑她別忘了交代宋記者新聞稿怎麼寫。
伊樹等車消失不見,回頭看見角落處有垃圾桶,她折去海棠的根部,連同盆栽扔進了垃圾桶。
欲要轉身,耳邊傳來一聲嗤,西裝革履的男人攏風點菸,還將煙盒拋了個完美的弧度,他語氣微嘲;&ldo;你什麼都扔這麼幹脆?&rdo;
伊樹口腔乾澀,心臟莫名鈍痛。但也只有這樣了,她深呼吸,繼而問候著說:&ldo;許總。&rdo;
許燚好笑地拿了煙,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這時宋記者跑過來,他不知道許燚居然還在,冒昧地說;&ldo;許總也在啊。&rdo;
伊樹問:&ldo;怎麼了?&rdo;
宋記者不好意思地笑:&ldo;我想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想送你來著,但城東那邊出了一起大型交通事故,我跟你說一聲注意安全。&rdo;
宋記者一晚上都在照顧她,伊樹很感恩,她剛要道謝。
不成想許燚拖長尾音地&ldo;啊&rdo;了聲,真是感天動地的單戀。他吐出煙霧:&ldo;我送伊主持回家就行了,還等什麼呢,快去跟新聞吧。&rdo;
宋記者說:&ldo;行,你早點回去。到了給我打電話。&rdo;
伊樹目送宋記者上了警車,她想邁步逃離這裡,但許燚已經開著保時捷停在跟前,他降了窗戶,冷冰冰地:&ldo;上車。&rdo;
伊樹朝後座走去,一拉車門,發現打不開。她聽見許燚在關鎖,他這次語氣更冷,&ldo;我是你司機?&rdo;
車子駛入高架,忽然下起了暴雨。雨聲像敲鑼打鼓,震得人心頭惶恐不安,下了雨的海棠彷彿泡在海水中,發脹了,夢幻還不真切。
伊樹報了地址就再沒講話,許燚也沉默地開車,最終車停在小區門口,噼裡啪啦地雨點掉落車蓋,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