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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皎走了進去,那哭泣聲聽得更清楚了,她敲了敲隔間緊關著的門:「同學,你沒事吧?」
沒人應她,卻還能聽到幾聲抽噎。
她在門口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才又輕輕敲了兩下,聲音溫柔問:「你有什麼事出來再說呀,現在天氣這麼熱,躲在裡面多難受啊。」
過了大約半分多鐘,門栓「咔噠」一聲開了。
許皎這才看見在裡面哭的人竟然是向詩琴。
兩人自從寒假前的那件事之後再沒有講過話,偶爾在學校裡遇見了也是不會打招呼的,就和陌生人沒什麼差別。
此時的她眼眶紅紅的,滿臉的淚痕,手裡攥著個揉得皺巴巴的紙團。
許皎也顧不上之前兩人的嫌隙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剛對了答案,數學還有物理好多大題都算錯了,語文作文可能還寫跑題了,我可能連個二本都考不上了。」
向詩琴說著大顆眼淚又滾了下來,吸著鼻子抽抽嗒嗒道:「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呢,我根本沒臉回去見她。」
許皎翻出紙巾遞給她:「你先別急,估分也只是個大概,不是完全準的,而且今年數學和物理這兩門出的確實有點難,分數線可能也會跟著降一些。你先出來把臉洗一洗吧。」
向詩琴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情緒稍稍冷靜了點,兩人走出女廁所,她看見還等在外面的沈昱瑾。
她愧疚的情緒一下子湧出來,終於有勇氣對許皎說出那句遲來很久的道歉:「皎皎對不起,之前我不該冤枉你。」
「那次期末考試我偷偷帶了個小抄,被坐在我前面的唐歆慈看見了,她用這個威脅我,讓我撒謊說是你把她家的那些事都說出去。」
沈昱瑾瞳孔驀地一縮,滿是不可置信。
馬上都畢業了,許皎不想再計較了,她剛轉學來時她對她是很照顧的。
現在朋友雖然沒法做了,許皎也不想一直讓她再背著什麼思想包袱。
「算了,都過去了。」
向詩琴先走了,沈昱瑾大步走到許皎身前,眼裡溢滿懊悔又羞慚的情緒。
他這一刻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但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什麼也說不出口。
到最後只有那句重複了很多遍的,蒼白無力的道歉:「皎皎,對不起。」
許皎還是和剛才一樣的想法,都畢業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算了,都過去啦,你也別再想這些了。」
走廊外香樟樹綠蔥蔥的,六月間炙熱的陽光透過這些繁茂的枝葉過濾了一道,在少女瓷白勝雪的小臉投下搖曳的光斑。
沈昱瑾有一瞬間的恍惚,忽然之間想起他們小時候,唐歆慈還沒來的時候。
那時暑假的下午,他們倆總在別墅裡的小區玩,他教她騎腳踏車,他們一起溜冰玩滑板,還跑到池塘邊用他自製的簡易魚竿釣魚。
哪怕幾個小時也釣不上來一條,她也不抱怨一句,仰著小臉沖他甜兮兮地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鼓勵他再等會兒就一定有魚上鉤。
陽光在小女孩軟乎乎的雪白臉頰投下如此刻一樣的,細碎又明亮的光斑。
明明之前他們倆是最要好,是最親密無間的,那時的他絕對不會因為別的女生不相信她。
誰要欺負她,他第一個不答應。
但現在,一次次欺負她,讓她難過不開心的人竟成了他。
就因為他同情唐歆慈的身世,覺得她可憐,是弱勢的,更需要他幫助的一方。
然而許皎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只是她從不在他面前示弱,總是露著笑,還如曾經像個溫暖明媚的小太陽,他就常常忽略了這點。
沈昱瑾咬了咬後槽牙,從沒哪刻比此時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