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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咬牙，輸了一串數字。

從自動取款機出去後，他緊緊攥著大半輩子的積蓄飛快朝醫院去，一次性交了手術費和一週的住院費。

徐老頭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醫生叫來俞良和他簡單說明瞭現在的情況，幸好不是心肌梗死，只是血壓突升導致的，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但鑑於病人之前有過心梗的情況，醫生建議留院察看一段時間。

俞良點點頭，稍稍鬆了口氣。

醫生走後，他先去病房看了一下徐老頭，他渾濁的眼珠緩慢地轉向俞良，看向他的神情依舊帶著一貫的嫌棄與不屑，這彷彿是刻入心底的肌肉記憶無法消失，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訝異。

他盯著俞良久久沒說話，俞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把醫生叮囑的事項和他說了一遍，又安慰了他幾句這病還有救，讓他別著急。

徐老頭慢慢將視線轉向天花板，表情隱忍痛苦，「你出去吧。」

俞良讓他躺下休息，就先出去了。他在外面找了一圈，總算在走廊盡頭找到了謝燕珏，他正在打電話，餘光看了俞良對他微挑下巴，和那邊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付完錢呢？」謝燕珏在他肩膀上揉了揉。

俞良長長撥出一口氣，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付完了，那邊情況還算穩定，幸好。」他連說了兩個幸好。

他又看向謝燕珏，「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呢？聽見你說什麼今天下午，電網之類的。」

「電力局的電話，之前我報修了金烏村的電網，他們安排了人今天下午去修。」

俞良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他那次失明無意和謝燕珏抱怨過村子裡電線不穩定，心間暖流流過。

「謝謝。」他伸手抱住謝燕珏。

謝燕珏垂眸回抱住他，心裡軟乎得不行。

俞良先退出懷抱，「忙了這麼久也該吃午飯了。」

「行。」

兩個人剛坐電梯到一樓大廳，就聽後面傳來聲音。

「俞良！」

俞良回過頭，是周恬。

周恬面露驚喜，「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你了。」

俞良看見她手裡的病曆本，「你生病了嗎？」

「沒有沒有，是我爸老毛病犯了。」周恬問他，「你這是怎麼呢？」

「家裡老人突然犯病。」

「沒事了吧？」

「現在沒事了。」

周恬瞅了兩眼謝燕珏黑如鍋底的臉色，湊到俞良耳邊小聲說：「你和你堂弟是不是吵架了，怎麼每次見他都黑著臉？」

沒想到之前瞎編搪塞的身份反倒把他難住了，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他一直這樣，不用管他哈哈。」

謝燕珏咬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俞良心裡捏著一把汗，生怕他突然拆穿他們的身份，一面還要對周恬強撐著笑。

好在喊到周恬的號了，她道了別就趕忙過去。

俞良剛鬆口氣，謝燕珏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胸膛貼著他的後背，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脖間，癢癢的，他低聲說：「哦原來我只是堂弟啊？」

他的手不老實在俞良纖細的腰間遊走，狠狠攥了一下，直勾勾盯著他，「那她知道堂哥在我手裡身寸了嗎？」

俞良渾身一哆嗦，腿居然有些發軟，內心羞恥感爆炸，紅著臉想罵他，最後也只憋出一句，「你流氓。」

謝燕珏笑了兩聲，親了親他紅撲撲的耳尖，不要臉地承認：「是，我是流氓。」

他眼睛悠悠往後瞥，和突然折返想約俞良吃午飯的周恬對視個正著，周恬僵在原地，回過神匆忙逃走了。

俞良背對著沒看見這一幕，還在試圖從謝燕珏懷裡掙扎出來。

俞良不禁逗，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