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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來得及說出後面的話,因為楊重鏡先一步上前,很輕地抱住了他。
時隔三年,楊重鏡身上的味道帶著陌生的熟悉。
季楠比從前高了很多,從擁抱時就可見一斑。他下意識地還想將頭靠上楊重鏡的鎖骨,低下去時,鼻尖卻和肩膀相觸碰。
楊重鏡的氣味很好聞,淡淡的,是混合著洗衣液和沐浴露的清香。
季楠鼻尖抵著他的右肩,幅度不大地輕輕嗅著。不知是什麼原因,今晚的他淚腺格外發達,短暫的時間裡,眼眶又開始發脹。
他經歷的委屈和不公從來都多,說的那句「不容易哭」是真的。季楠深諳眼淚的無用,那解決不了任何事,只能成為別人嘲笑和攻擊你的利刃。
可大概是過於幸福,所以一向聽話的淚腺也開始不受控起來。
「長高了很多,是嗎?」楊重鏡出聲,他手輕撫著季楠的後背,又自顧自地接上:「但是也瘦了。」
「嗯。」季楠低著頭,聲音透過布料,悶悶地傳出來。他抿了下唇,說:「前幾年開始長的,但現在沒有再長過了。」
「不是很好嗎?」楊重鏡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說:「你不是總說,會比我長得更高。」
不過可惜的是,他沒能親眼看到。
突然提起過往,季楠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哪怕是這種稱得上美好的回憶,因為那些不堪,所以也變得不敢提及起來。
好在楊重鏡似乎只是隨口一提,沒有真的要季楠說些什麼。他伸手拍了拍季楠的背,溫聲說:「抱夠了就鬆開,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季楠像只黏人的貓,但即使再不想鬆開,他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得寸進尺。
「明天見。」楊重鏡仰起下頜,沖季楠稍稍露出個笑,說。
季楠只有傻傻點頭的份,他用力抿著唇,半天才有點呆地笑了:「明天見。」
樓道重新亮起來,季楠通紅的耳尖和麵頰於是暴露無遺。而暴露的物件還沉浸在那個擁抱的餘味中,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的模樣全被楊重鏡看了去。
楊重鏡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唇角,將握著鑰匙的那隻手背到身後。季楠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心已經因為緊張而冒出汗來。
「季楠,」即將開啟門的前一秒,楊重鏡回過頭,沖還站在原地的季楠叫了一聲。
季楠的反應很快,他望過去,像只接收到主人指令的貓。
「別忘了我說的話。」楊重鏡頓了頓,神色讓季楠無法看懂。
他說:「我等你的答案。」
話畢,他摁下門把手,沒等季楠的回答,背影消失在門之後。
季楠欲言又止,剛剛逐漸平息下去的心跳又有了加速的跡象。他盯著那扇門,少時,確定了楊重鏡不會再出來,才轉身回了房。
「尊貴的,我親愛的季總裁,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白以南閉著眼睛,咬牙切齒地拉長話音,聲音經過電磁波的壓縮,傳進季楠的耳裡。
他半死不活地從床上坐起來,強撐著精神睜開眼皮,要笑不笑地說:「你最好是有什麼天大的急事,不然我現在就飛到寧城去殺了你——」
「那你來。」季楠靠著門,打斷了白以南的憤怒發言。
「啊?」白以南被這一句話說的腦袋發懵,他「嘖」了一聲,罵道:「你大晚上不睡覺說什麼胡話呢?」
季楠站的有些脫力,他閉上眼,順著門板滑坐到地上,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倒是白以南先慌了,他「餵」了兩聲,音調一聲比一聲高,喊:「你又犯病了是不是?藥在邊上嗎?你現在怎麼樣?」
「沒有,我很好。」季楠這才出聲,他清清嗓子,又說:「收購的計劃,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