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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質問,一句句不甘。
牧靳呈還沒有從高強的電流中緩過來,舌頭都是木的,在楊意心瀕臨崩潰的詢問裡才勉強恢復清明。
這些問題他一個都答不上來,事實只會刺激楊意心的狀態更加糟糕,他又被這樣死死桎梏,若是楊意心發瘋一刀捅了自己再捅他,那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你冷靜一點。」牧靳呈的音調比平時低沉一些,試圖安撫楊意心,「今天解開這個只是碰巧,我沒有想過離開。我說過我很討厭言而無信的人,我不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沒想過離開?」楊意心嗤笑一聲,「牧靳呈,你又撒謊了,你分明天天都想著離開。」
「自從我允許你在客廳裡活動之後,你天天都在窗戶邊站很久,表面上看向窗外,實則是觀察地理位置。」楊意心的手指不斷收緊,手背迸出青筋,幾乎要把牧靳呈的下頜捏碎,白牙森森,「我說得對吧?」
牧靳呈無法否認,心裡卻驚嘆楊意心的觀察力。
他一向很會隱藏目的和情緒,混跡職場這些年,那些老狐狸都不見得能把他看透,楊意心卻能在他刻意隱藏之下看破目的。
「你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乖順,根本不是真心想在這裡陪我!」
熱淚砸在牧靳呈的胸膛,在傷口處暈開一片,灼燙的刺痛順著血流烙進心臟,牧靳呈眉心緊蹙,一時間竟有些承受不住。
「牧靳呈,我已經把自己的姿態完全放低了,」楊意心痛哭流涕,瀕臨崩潰,嘶啞著問,「我不奢望你我能有一輩子,我只是想要一個月而已。你人生裡的一個月,短短三十天,為什麼你連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
他陡然止住哭泣,怔怔地問:「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只有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會記住我一輩子?」
牧靳呈的末梢神經猛跳兩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藤蔓繞上心臟,一顆心緊縮起來,眼裡透出厲光,「楊意心,你別亂來!」
楊意心盯著他,巨大的難過和痛苦如蠶繭將他裹挾,情緒鋪天蓋地湧來, 宛如暴漲的海水把他席捲淹沒。
「牧靳呈,你緊張了。」他的眼被淚模糊視線,笑得狼狽又猙獰,「原來你真的怕我死啊。」
牧靳呈腦袋邊是一堆雕刻刀,都是楊意心工作時需要用到的。
他見楊意心伸手拿過一個,用冰冷的刀片抵著他的喉結,語氣幽幽,像是哄小孩兒一般,可聽著有種不寒而慄的驚悚。
「我要是死在這,你就是殺人犯。」楊意心看向冷白的刀刃,手臂緊繃到發抖的地步,刀鋒壓向面板,在男人脖間印出一道深深的壓痕,「這樣的話,你一輩子都和我分不開了,你要一直背上我這條血債,午夜夢回,會不會想起我們之間的種種?」
牧靳呈體內殘餘的電流讓他的感知遲鈍,脖子的痛尚能忍受,只是呼吸艱難,額角繃起猙獰的血管,一字一頓道:「楊意心,你確定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楊意心怔愣好久,癲魔的神色被驚懼取代,漂亮的臉變得恐懼猙獰,「你知道什麼了?!牧靳呈,你知道什麼了是不是?」
牧靳呈正要說話便被楊意心一把捂住嘴,他像是真的害怕極了,整個身體都在抖,死死掐著牧靳呈的臉頰,不准他再說一個字。
「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帶回來的。不……不對,是不該允許你在這裡自由活動,讓你有機可乘!」楊意心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更加用力地握著手中的雕刻刀,看向牧靳呈的眼神從害怕變為堅定,甚至還多了幾分決絕。
牧靳呈雙手用力掙脫,手腕磨破皮,一片紅痕。
楊意心這次下了狠心,不讓他有任何掙脫的可能,牧靳呈就算竭盡全力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