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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自始至終沒有救贖,只有從頭到尾的共赴沉淪。
楊意心視線模糊,雙耳湧進嘈雜的嗡鳴,意識也漸漸原遠離,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跳變慢,提供血液的器皿緩緩停下,血液不再流動,陰冷的寒氣逐漸襲來。
突然脖子上的桎梏消失,空氣洶湧鑽進鼻腔,刺激氣管和肺腑,讓楊意心劇烈咳嗽起來,胸膛一陣疼痛,因為缺氧而青白的臉有了些許血色。
等楊意心勉強緩過來時,牧靳呈不見了,他跌坐在浴缸邊身上披著浴巾籠得嚴實,盧召蹲在身側,神色尷尬又很是擔心。
「你沒事吧?」
楊意心搖頭,身上所有不適都比不上脖子的疼痛,肯定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
「你還行嗎?」盧召問,「要不我聯絡你老師改時間吧?」
楊意心再次搖頭,在盧召的攙扶下費勁站起來,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老師……很……不喜歡出爾反爾。」
盧召說:「可是你這個樣子,真的行嗎?」
楊意心的狀態很糟糕,看上去下一秒就要長睡不起似的。
又長又厚實的浴巾裹著他,除了脖間的痕跡看不到其他,盧召也一直低頭不敢亂看。
剛才老闆失控的狀態歷歷在目,楊意心拿著雕刻刀發瘋的樣子也記憶猶新,這兩人都不是他能惹的。
盧召把楊意心扶回房間就要離開,聽到楊意心抻著破啞的樣子問牧靳呈。
「牧哥去書房了,」盧召說,「他應該想冷靜一下。」
楊意心看起來很難過,讓盧召出去等他。
這次楊意心動作麻利很多,十五分鐘穿戴整齊出來,是簡約的t恤長褲,但脖子上圍著一條方巾,和整體風格有些違和,好在把痕跡擋嚴實了。
盧召去車庫開車,楊意心沒有跟過去,慢吞吞地走到書房門口,盯著緊閉的房門,抬起手掌貼在門上,嚥了咽澀疼的喉嚨,艱難開口。
「牧靳呈,對不起……」
說到這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從這幾天來看,牧靳呈很討厭道歉。
「我……我剛才沒有想死,是躺在浴缸裡睡著了。」楊意心嗓子很疼,每個字都說得很慢,儘可能聲音大一些,能讓裡面的人聽到,「我嚇到你了是不是……對不起……」
「牧靳呈,我欠你的債還沒有還完,即便我想死也死不安心。」
「我不會死……我要見媽媽,還要還債,任你折磨。」
「對不起牧靳呈……」楊意心哽咽著,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叫人聽不清。
直到盧召來催,楊意心擦掉眼淚跟他走出去,終於能有片刻自由,卻因為出了這檔子事兒讓楊意心一步三回頭,升起不捨。
他不怪牧靳呈這麼兇,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責怪牧靳呈的人。
是他親手促成今日局面,也是他親手將牧靳呈讓被恨沖昏頭腦,面目全非。
盧召把車子停在小院門口,楊意心坐進後排,盯著書房窗戶,期待那裡能出現男人身影。
但他的期望落空,直到盧召啟動車子開出小路,牧靳呈都沒有出現,別墅看上去空寂無人,華麗的外表之下是無盡空虛。
盧召從後視鏡裡看到楊意心趴在椅背上看別墅,笑道:「意心哥,別看了,牧哥很好,你不用擔心。你趕緊坐好戴安全帶,這樣很危險。」
楊意心在位子上坐好,看到窗外茂盛如林蔭的綠植,花群茂盛,一路出去都沒見到人,好似與世隔絕之地。
車子行駛五分鐘才出小區安保大門,楊意心終於看到寬敞的大馬路,車輛賓士,沿路的梧桐樹粗壯茂密,綠浪一般的葉子堆疊著,擋住大片日光,過濾掉刺眼的光芒,在玻璃窗上留下熾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