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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此時,林氏好笑地問她,「哎喲,我的小小!你這畫的什麼?」
「父親,母親,和小小啊!」季夏指著三個人兒。「大的父親,小一點的母親,中間最小那個是小小。」然後又講解畫意。「父親和母親帶著小小去郊外賞花,遇到了一直像大鵬一樣大的蝴蝶。小小問父親,蝴蝶跟大鵬一樣,是來自北冥的嗎?」
「我們在郊外遇到一場大雨,躲在一株巨大的蘭花下,小小做了一個夢。父親問,夢裡是有蝴蝶還是有兔子?」
「然後我們一家子去爬山,但我們最終沒有爬上去。」
林氏聽完後,拿來筆紙寫信給父親。信上寫了什麼季夏沒記憶,但林氏寫信時和以淚和墨的。季夏知道是父親之故,自此也不在林氏面前主動提起「父親」種種。
只是現在,她與父親都處於同座城裡且不知其安危如何。畢竟他是周季夏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過道里的燈光湧進暗黑的房裡。季夏站在窗門前,一時適應不了這強光眯了眼,轉身回頭快了些,一牽扯便覺得脖子上一種痛楚。這才回過神來,她被石頭敲暈。
「醒來怎麼不開燈?」是秦少莊。除了他,也不會有人第二個男人敢開她的房門。他按著右邊牆上的電燈按鈕,房間瞬時亮堂起來。季夏想起自己此時只穿著單薄的睡衣,顧忌地坐回床上,用絲絨被包著自己。
「防著登徒浪子。」季夏牙尖嘴利回了他一句。
秦少莊很意外她的回答,卻也覺得有趣。想來她一個大家小姐卻也這番小彆扭的時候,這模樣恐怕也不是常有之見。逗趣接下她的話,「我這高門大戶,何來登徒浪子。崔鶯鶯倒可能有。」
季夏自知目前境況不便與他爭吵,只回他一個怒目便背身而去。她來了奉天三天,第二天傍晚他就命人把她在北平的一切物件搬到奉天,季夏不想去猜測他按的是什麼心,打的是什麼算盤,季夏只當糊塗,只盼她的哥哥快來接她走。
「小小……」如此安靜夜裡,他喚她的乳名如低吟淺唱一般,季夏瞬時對他撤防。她聽著他的軍靴踩著地板的聲音,每一步都令她忐忑。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抵著床邊俯身看著她說,「陪我吃點東西吧,小小。」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她的五臟廟已經鳴鼓應承。
「真好。」他笑了笑。
秦少莊命人煮了白粥,還有「油炸鬼」,說是從嶺南請的廚師。其實季夏很想告訴他,是不是嶺南的廚師無所謂。
在何園,她不是經常吃中餐。何先生是在國外長大的,而且年輕的時候經常各國走動,吃慣了西餐,所以何園的飲食是偏西式的。秦少莊一番好意,她也不忍拒。只是話到嘴邊偏生強意。「我又不是長住,何苦來甚千千迢迢請一個嶺南廚師。」白粥本是無味,如今喝下這一口,她卻覺得五味雜陳。
「有備無患。」秦少莊的笑涼了幾分。他盛了一晚白粥,把「油炸鬼」撕成一小口大小後又浸在碗裡的白粥給她。「權當我喜歡嶺南風味。李先生也是嶺南人士,在嶺南待久了,也就習慣了。況且在北平的這些日子見你比之前消瘦許多,不管是因北平之事還是何威……」話至一半便止,因為季夏的臉色也陰鬱下來。他拿起花生米想拌到她的白粥裡,「別拌,我喜歡就這麼吃來著。」季夏說。
秦少莊大概是真的喜歡她的,季夏想。這個人因她喜而喜,為她憂而憂。按傅樾桐的說法,他甚至不惜代價護她安全。守在元家會議廳的時候她就想告訴他答謝她。想告訴他,心裡的感動和謝意。只是當時錯過了,再加上奉天的事……但她還是應該說一句,「謝謝你,少莊。」
「謝我什麼?」秦少莊拿起另一碗盛粥給自己,想必他是真的餓了,胃口甚好。
「傅六爺那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