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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小姐,對不起剛剛對您的咄咄逼人。」,程三從後視鏡望了望我,四平八穩地開著車,她對我說,「我只顧著自己以旁觀者的角度埋怨責備您有時對少爺的質疑,卻無法感同身受地去站在您的視角體會您的無助與恐懼。」
「但」,她頓了頓,思索了片刻後,帶了些討好的軟意,「華小姐,少爺這樣做有他難言的苦衷,他其實也挺苦的。」
「華小姐,我知道我現在的行為已經逾矩了。」,她嘆了口氣,「但我還是想請求您,請您務必不要放棄活下去的念想。」
「生命的厚度如果是由守護生命的信念為衡量標準的話,您現在生命的厚度早已超出了您此時所能想像到的一切。」
程三將車開到離我家很近的小道上,待我下車後,她也下車朝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隨後便開著車消失在了無人的小道上。
我靜靜站在路上,望著程三離去的蹤跡在視線中逐漸消失直至一個小黑點,才默默收回視線,轉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這條小道是我在遇到肖宇前因為害怕與人打交道而無意間發現的。我走在熟悉的路上,望著周圍靜悄悄無人打理的雜草叢,以及零星一兩個早已破敗,布滿灰塵的門面。
慢慢走出無人的小道,小道的盡頭是我家樓下菜市場早已被廢棄的後門。我推開腐朽壞掉的鐵門,菜市場裡喧囂嘈雜,人聲鼎沸,雞鳴狗跳。
我的手還扶在那個岌岌可危的門把手上,身後是寂靜無人的小道,身前是熱氣騰騰的煙火。
我並未著急穿過菜市場回家,反而是退出門,蹲坐在門邊的臺階上,依著門望向菜市場,腦海中還迴蕩著程三說的話。
她說,共情永遠無法代替感同身受,但正因為無法替代,所以即使每個人都是在朝著自己認為最好的結局去努力,遺憾依舊會存在。
她說,即使孤獨難過到無法承受,也請我務必不要放棄自己。
正如她所說,我無法站在程三的角度去穿著她的鞋子走一遍她走的路,用她的眼睛去看她的生活,我不理解她對我說的這些話具體意味著什麼,但我能共情她的悲傷與無奈。
我抬頭望著天空,此刻正是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的雲層。光暈之下,浸滿鮮紅的雲在我眼中,慢慢與當年車子滾下山後地上殘留的大片鮮血慢慢重疊。
如果有上帝,那他在天上以唯一的全知視角看待世間每一件事,會不會也在苦惱無法與他親手締造的人類感同身受?
只可惜,我與上帝同樣無法交換雙眼雙耳,我們皆無從得知對方的傷口潰爛程度。
「小丫頭?」,洪亮熱情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索。
我回頭朝著聲源望去,看到一位親切和藹的阿姨站在我身後,過時的酒紅色捲髮隨意紮在腦後,她手提著裝滿食物的塑膠袋,正充滿驚喜地看著我。
「小丫頭!真的是你!」,阿姨看著我開心地喊到,她小跑著來到我的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真的是你!丫頭,你都快一年沒回來了。」
我有些迷茫地望著眼前的阿姨,熱情開朗的笑容,健康的小麥肌膚,笑起來褶皺的魚尾紋,與我在路上看到的每一位阿姨都一般無二。
「哎喲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身體弱弱的,記憶力也弱弱的。」,阿姨見我迷茫的神情也不生氣,「也是,你住這裡時整日獨來獨往,我剛開始還以為你是啞巴咧。要不是送你去醫院一趟,我都不知道你這小丫頭說話聲音這麼好聽。」
送我去醫院?我聽著阿姨的話,漸漸想起當初我暈倒在家門口,正是好心的鄰居送我去的醫院,由此我才得知自己竟然得了這種疑難雜症。
原來是她!
雖然我根本無法將她此時的容貌與我記憶中的那位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