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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躲在床底下檢視儲物櫃之際,門外傳來一聲開鎖的聲音。
蔣磊拖著瘸腿,喘著氣慢慢走了進來。
第44章 (44)若真有神明
我躲在床底下一動不敢動,甚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右手無聲地慢慢下移至衣服內側,將匕首連同裙角緊緊拽住。
蔣磊此時喘著粗氣,拖著瘸腿一腳輕一腳重地走了進來。他重重地關上了房門,反鎖的聲音讓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發現我了嗎?為什麼會反鎖門?
自從反鎖上門後,屋內便一邊安靜,只有他的粗氣聲。我趴在床下一動未動,緊拽衣角的手心開始微微出汗,床下可以觀測的縫隙很小,我無法得知他此時在幹什麼,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漸漸開始平 穩。
不要蹲下來!不要蹲下來!不要蹲下來!狹小逼仄的床底,只要他蹲下來掀開床單,我便無處可逃。腦海中忽然想到老爹曾經對我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守護神,只有一生良善快樂才會得到神明的庇佑。
或許是神明聽到了我的祈禱,又或許我還勉強算得上良善,蔣磊拖著步伐直徑走到桌椅處,坐了下來。
半晌,椅子上響起了撕衣服的聲音,或許是他在包紮自己右腳的傷口吧,我暗自揣度著。
哪曾想,下一秒被撕下來的布料便被他丟在了地上,隨即他拿起了茶壺,將壺中的水慢慢澆在布料上。
驗毒也不能用布料吧?我滿腹疑惑。蔣磊喘著粗氣等待了幾秒,見布料上毫無反應,才慢慢將水倒進茶杯中,同時一腳將布料踢開。
好巧不巧,那塊布料被他一腳踢到了我的視野範圍內。我看清了那塊布,黑色布料裡透出來的點點銀光看著像是銀線。這種材質我在肖宇那見過一回,是用銀線摻雜著羊絨縫出來的,他說這是現在有錢人流行的材質。
此時也顧不上咋舌他們的有錢,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一秒是否會有喝水聲。
或許是銀線給他帶來了安全感,他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順理成章,我等來了他無意識撞擊到地面的沉悶聲。
爬出床底站了起來,我居高臨下地望著癱在地面上如同死豬一般暈死過去的蔣磊,不太確定地用腳踢了他一腳,毫無反應。
真有神明在幫我嗎?這一切順利地讓我有些不可置信。
或者說,我一直覺得,自己不配如此幸運。
我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蔣磊,看著他醜陋扭曲的疤痕,看著他身上沾滿的黑炭,一如他的骯髒靈魂。
原以為此時的我會是滿腔憤怒,會用盡平生罪惡毒的想像來折磨他,但此刻的我卻十分平靜。
並非是在擔心自己是否會變成和邱全仁一樣喪心病狂的人,而是在悲哀無論我如何突破想像,也永遠達不到他們對人類的殘忍程度。
慘無人道的惡人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是因為他們本性為惡;而冥冥眾生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他們被規勸不允許遵循本性。
若真的有神明,創造人類並觀察人類,或許是為了頓悟何為事與願違。
我沉默地俯視著昏迷不醒的蔣磊,老爹對我真善美的教導讓我無比清醒自己此刻沒有權力當一個審判者或者是執行者,社會賦予我的身份和職責不允許我站在執法的高臺之上,鬆開那把道德的鐮刀。
可是老爹啊,如若這個社會秩序的維持原本就不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正義天秤,那麼每一個人又有何不可成為當下秩序規則的制定者?
所以老爹啊,你當時割破蔣磊的脖頸之時,是在祈求神明的寬恕還是在修正你內心堅守的秩序呢?
我閉了閉眼,血泊中的媽媽,地牢裡的臥底,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我俯下了身,拖起蔣磊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