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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年還跟以前一樣,坐於正中央離戲臺最近的位置,被左右後方的人簇擁著,嘴邊噙著笑望向臺上的人兒。
可夏餘意根本不敢看他。
照原先的設想,他應該是站於臺上和穆斯年對視,感受從弟弟到愛人身份的轉變會給他帶來何種非一般的體驗。他曾設想過,那種體驗或許會是欣喜的,會是隱秘的,亦或是禁忌的。
可就在剛剛,他的設想毫無徵兆地破滅了。
在後臺的扮裝間,他竟然可恥地因為穆斯年的一句話而起了不該有的反yg。
哥哥的悄悄話對他來說過於刺激,他腦海中浮想聯翩,神思立馬遊離到了情竇未開的時候。
以前穆斯年為他描過許多次眉,他每次都帶著滿心歡喜等著穆斯年給他描眉。那時候,描眉對於他來說,是難得的可以和哥哥親近的機會,也是難得的可以毫無顧忌地貪念哥哥身上味道的時刻。
可穆斯年每次在為他描眉時都一臉淡然,他從未設想過,在給他描眉時,哥哥那張板正嚴肅的臉會在想什麼。
他時常慶幸自己眉毛還算生得好看,哥哥湊得那般近,一心一意順著他的眉形描繪,從未嫌棄,應該會喜歡他的眉形,卻不知道在他懵懵懂懂偷藏哥哥衣服的時候,哥哥就想親他了。
這個認知讓他突然意亂神迷,尤其是穆斯年就在他面前,以愛人的身份為他描眉,壓著嗓音說情話與他聽。
他身心一顫,鬼迷心竅了。
可時間太緊,他若是接受了哥哥的幫助,便會誤了上臺的時間,於是他只能匆匆將穆斯年推出扮裝間,獨自完成扮相。
這會兒在臺上,燈光仍然聚集在他身上,他行雲流水地做完一套動作,匆匆往臺下中央一瞥,發現穆斯年仍然揚著笑看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一時心虛,生怕穆斯年看出他眼底的一絲慌亂,立馬偏開視線,專注於戲詞兒上。
他高舉紅馬鞭,踱步向前,揮動馬鞭,唱道:「叫一聲眾兵丁細聽分明。」[2]
「閒無事到郊外閒遊散悶,打飛禽與走獸各抖精神,勒住了馬絲韁——」[3]
「砰——」
突然,夏餘意臉上神情一僵,只見一枚子|彈朝他直面飛射而來,混雜在樂聲中,藏匿於人群裡。
他眉梢一斂,笑意淡去,來不及作何思考,在子彈來到跟前之際,他本能地下腰,翻了個筋斗往戲臺邊緣躲開。
「都躲開!」他喊道。
「衣衣!」穆斯年的聲音與他同時響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前一秒在笑的人不再笑,前一秒沉浸在戲腔中的人到處抱頭亂竄。
一聲打破和諧的木倉聲足以劃分安寧與混亂。
對面又開了幾木倉,懟著夏餘意打。他突然慶幸自己在練基本功時沒偷懶,此刻躲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好歹是險險躲過了。
穆斯年瞬間眼底爆紅,險些失了理智。他手一揮,將藏於暗處的人都招出來,邊朝夏餘意跑去邊朝對面開木倉。
臺上臺下一片混亂,夏餘意一身行頭被刮蹭出好幾道裂痕。
終於,就在他情急之下差點翻出檯面時,穆斯年接住了他。
身子被結結實實的臂膀接住,背靠在鏗鏘有力的胸膛前,驚魂未定之餘,夏餘意終於覺察到一絲心安。
「哥哥。」他神情慌亂,出聲時才發現嗓子很乾。
「別怕,哥哥在這。」穆斯年帶著他躲進臺柱旁邊的盆景後邊,將他緊緊摟在懷中,像在藏一件險些失去的寶貝。
夏餘意頭一遭遇到這樣的場面,許是方才用力過猛,這會兒腿有些發軟。
「咻。」一枚子|彈打在兩人面前的盆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