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懦弱的人(第1/2 頁)
“滴嗒……滴嗒……”走廊漆黑一片,席月趁著無人來到水房,手上帶著一個小布袋,布袋裡都是處理傷口的東西。
繃帶,碘伏,棉籤,創口貼,酒精噴霧。從小學隨身帶到高中,布袋子的顏色已經沒有最初一般鮮豔明亮了。
她先拿出一瓶水,反覆漱口,把酸澀的胃液沖刷乾淨。
“嘶——”她輕輕地用酒精噴了下巴頦上的傷口,站在鏡子前用創口貼貼好。
擔憂地摸了摸:“多災多難的下巴。”
這是初中時留下來的傷,這些年來因為反覆被打傷,下巴處永遠留下了一道疤,需要時常用創可貼掩蓋。
席地而坐,靠著冰冷的瓷磚牆壁,她熟練地擼開睡衣褲子,仔細檢視,腿上也有幾處破口,用碘伏消毒一下就可以慢慢恢復了。
處理好了,放下褲腿,頂著渾身細小的疼痛慢慢站起身,長舒一口氣:“還好這女生力氣不大,換成初中那個瘋男人我這條腿又要養幾天。”
她在初中時反抗過,一腳就把那個男生踢到在地上亂滾,這一腳直接把他踢到了醫院,但是她也因為打架被退學。
席月的父母是富二代,她是富三代,年輕時父母兩個人都是十足的工作狂,即便賺的錢能繞地球數圈,他們還是堅持不懈地工作,從來不理會席月的存在,即便過了幾十年,集團的運營漸漸平緩,她們也從不理會席月。
她的父母每日每夜地工作,從不管教她,出生後喝的是奶粉,走路說話全都是傭人在教,沒人教給她道理,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而來。
席月的7歲經歷過第一次打架事件。
“媽媽——今天,今天,有個人她打我……嗚,嗚……”幼年的席月在母親面前痛哭流涕。
“受了這麼點挫折就哭!將來怎麼把公司交給你,你弟那麼小,你必須照顧她,哭算什麼本事。”
席月的15歲,已經漸漸清楚了很多道理,懂得一些人際關係的處理。
“爸,我想轉學。”
“你還要怎樣,我給你吃給你穿,還要給我添麻煩,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喪門星。”
被霸凌,被打,被罵,父母完全都沒出面一次,在即將被開除時,她依舊孤身一人,無力與對方全家辯解,她就這樣離開了南方,獨自一人來到北方。
拜託管家給她辦了臨水一高的入學手續,和同學們住在寢室。
她知道,暴力是沒有用的,施暴者還在學校過著正常的生活,自己卻要委曲求全逃離這裡。殺敵一千自損一萬。
看著被纏成木乃伊一般的手,她依舊面無表情,理了理頭髮,帶上布袋回到宿舍。
“顧從心,顧從心是吧,這個名字比較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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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了席月被霸凌的現場,林巧一夜未眠,眼眶紅紅的,她把身體縮成一團,這樣她才覺得渾身充滿了安全感。
林巧想起第一次和她遇見,她笑得很好看,又想起被踢打時她緊閉的雙眼,愧疚感根本無法抗拒。
“水房……”
她看了看手錶,凌晨三點。寢室樓關門是早上六點半,林巧扒開床簾,寢室裡灑進來微微的月光,天空已經有了明亮的跡象。
她穿上襪子,小心翼翼的下床,拿著臉盆和洗漱用品開啟門往水房走。
水房的第二個水龍頭已經貼上了禁止使用的標籤,她就在這裡等她,坐在水房的窗臺上,背後的月光朦朦朧朧地在地面為她勾勒出輪廓。
水龍頭口一滴一滴地落下水珠,打在水槽表面,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隱隱約約有風吹的聲音,如果不是發生了事,她絕對會被這樣的氛圍嚇到亂竄。
可她現在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