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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趕緊停手,手忙腳亂地還把袖子捋了捋,生怕被田靜看出一絲異樣來。朝七娘拱了拱手,梁康小聲承諾道:&ldo;此事若能成,日後定要重謝。&rdo;說罷,甩著破了半邊的袖子飛快地衝去了梧桐院。
看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邵仲託著腮搖頭嘆氣,&ldo;你說我師父這人狡猾得跟只狐狸似的,怎麼就教出了這兩個木頭一般的徒弟來?&rdo;
七娘斜睨著瞧他,&ldo;他老人家所有的鬼主意全都傳到你一個人身上了。&rdo;
三月十六這一日,七娘邀了田靜一起去城外的普成寺裡燒香拜佛,祈求平安。田靜本不想去的,被幾個丫鬟拉住東說西說,就一點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因這一日是準提菩薩的聖誕,故廟裡十分熱鬧,前來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普成寺的大門口擺了許多小攤子,賣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往的行人都扎堆兒地往裡鑽。
七娘難得出一回門,自然新奇,坐在馬車裡忍不住頻頻往外探看。田靜見狀,忍不住道:&ldo;你想看熱鬧就下車,坐在馬車裡頭能瞧見什麼?&rdo;七娘笑笑,緩緩放下車簾,搖頭作罷。田靜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不解地嘆了口氣。
邵仲官位不高,七娘自然沒有京裡旁的權貴之家的派頭,廟裡的僧人們也不識得她,更沒有人刻意地上前拉攏討好,一行人倒也清淨。反倒是識得田靜的人還多些,時不時地有官宦人家的夫人過來與她打招呼,親切地喚她&ldo;田太醫&rdo;,田靜一概只應聲,並不多話。七娘看她的表情,顯然對這些人一個也不記得了。
在廟裡喝茶的時候卻是見到了熟人,才進院子,就瞧見了端坐在院子裡的小許氏和常家三娘子。常三娘子眼尖,立刻起身與招呼道:&ldo;大娘子‐‐這邊!&rdo;
常三娘子今年五月及笄,而今已經開始議親了。十四五的女子猶如花骨朵一般嬌艷,加上她出門前又刻意打扮過,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並桃紅色比肩,腳下踩著寶藍色繡蝴蝶花的繡鞋,雅緻又精巧,瞧著讓人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小許氏聞言也轉過頭來,瞧見七娘,立刻笑起來,&ldo;可真是巧了,竟然遇上了碧丫頭。&rdo;雖說當初未能結成親讓小許氏有些氣惱,但她與許氏到底是親姐妹,過不了幾日便又和好如初,故她對七娘的態度也甚是可親。
&ldo;姨母,三娘子。&rdo;七娘客客氣氣地朝二人見了禮,爾後又介紹了田靜與她們認識。
自從七娘定親後,她就極少出門,與常家三娘子倒有半年多未曾見過面,這會兒陡然遇到了,自然有許多話說。小許氏則趁機拉著田靜閒話家常,還向她請教調養身體的秘方,田靜有什麼說什麼,知道的言無不盡,不知道的一概搖頭。
幾人說了一陣話,便有常府的下人進來稟告說大公子過來接人了。
七娘這才曉得原來常青山也一道兒來的廟裡。到底是表親,七娘又已經出嫁,便再無先前未出閣時的重重忌諱,她遂沒有刻意避開,坦然地與常青山見了一面。倒是常青山還有些不自在,紅著臉不好意思看她,打招呼的時候聲音也又低又輕,猶如蚊子嗡嗡一般。
常家三娘子難得今兒出來一趟,日後定了親,想要再出來透氣便難上加難了。臨走前,三娘子拉著七娘的手依依不捨,紅著眼睛道:&ldo;也不曉得下回什麼時候才能再見,我在家裡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心裡發慌。你若是哪日得了空,定要來我家尋我說說話。&rdo;
七娘自然滿口應下。一旁的小許氏見她們倆難捨難分的甚是好笑,遂提議道:&ldo;碧丫頭也要回府吧,不如跟我們一道兒。讓青山騎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