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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結結巴巴地問:&ldo;你 --- 沒 -- 沒下車?&rdo;
&ldo;誰說我沒下車?我有證人的,你可以去問列車長 --- &rdo;
&ldo;那你 -- 怎麼在這兒?&rdo;
&ldo;我不在這兒你不掛成&l;吊頸鬼&r;了?&rdo;
&ldo;但是你 --- 說你下車了的呀 --- &rdo;
&ldo;下去了不興再上來?你只說滾下車,你又沒說不能滾上車 --- &rdo;
她心裡好喜歡他的狡辯,但仍裝做無所謂地問:&ldo;那你剛才在哪裡?&rdo;
&ldo;就在門外守著你,知道你是光屁股,怕人進來沾你便宜。你好大膽,玩光屁股雜技?不怕有人撞進來?&rdo;
她氣哼哼地說:&ldo;你還有臉說?都怪你,你偷我 --- 衣服幹什麼?&rdo;
&ldo;我哪裡偷你衣服了?你衣服不是好好穿著嗎?&rdo;
&ldo;我是說 --- 內褲 --- &rdo;
他很冤枉地說:&ldo;我哪裡偷你內褲了?你內褲不是掛在床邊的架子上嗎?&rdo;
她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真的,她的小內褲就搭在床邊的架子上。這真是出鬼了,一個屋只有四個旮旯,就這麼一點地方,她明明到處都找了一遍的,怎麼會就搭在床邊而她看不見?肯定是他帶走了,現在又拿回來的。但她現在不想這樣說他,怕他又生氣跑下車去了。剛才那種一個人呆在車上,而他已經遠去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他從架子上拿了內褲,一個指頭勾著,說:&ldo;是我脫的,我還是幫你穿上 --- &rdo;
她有點失望,以為他一回來就會急著從被打斷的地方續上的,倒不是她想那樣,但她覺得他應該會想那樣,如果他不想,就有問題了。但他顯然是不想那樣了,她咕嚕說:&ldo;在那種地方掛了還能穿?髒死了 --- &rdo;
他把內褲隨手往床上一扔,說:&ldo;那就不穿這條吧,旅行袋裡還有沒有?&rdo;
她恨不得說,如果沒有,我費這麼大勁拿那個旅行袋幹什麼?
他不等她回答,就伸手拿下了旅行袋。她真是服了他了,她站窗邊桌子上都沒夠著,他站地上就夠著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看他什麼都好,都景仰,象所有品嘗過失而復得滋味的人一樣,不管原本價值怎麼樣,只要失去過一次,再找回來就顯得彌足珍貴了,所謂&ldo;失而復得之過分珍惜情結&rdo;是也。
他把旅行袋拿下來,放到床上,說:&ldo;你自己找一條,我幫你穿 --- &rdo;
她很順從地找了一條,但沒給他,而是鑽到被單下去穿,希望他上來阻攔她,或者上來幫她穿,但他沒有,只說:&ldo;我去上個廁所,回來好好睡一覺,太困了 --- &rdo;
她見他這次沒拉她一起去廁所,心裡有點難受,倒不是跟他一起上趟廁所就能長塊肉出來,而是他的這些細小變化使她感到了一種凶兆,好像剛才他下車去,就是專門把愛情丟到車下去的,現在雖然人上車了,心卻沒上來,永遠丟棄在那個陌生的小站裡了。
她真後悔那時對他要求那麼高,巴不得他能猜出她的心思,但是誰又猜得出誰的心思呢?她不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嗎?所以愛情啊,還是別要求太高,要求高了,就容易失敗,等到失敗了才認識到要求太高了,人就很被動了。像她現在這樣,幾乎想求他叫她一起上廁所了。如果不是她叫他滾,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他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報告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