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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梅湯是用烏梅加上山楂陳皮甘草桑葚丁香，同冰糖一起隔水燉出汁來，再灑上桂花燜出香味才得的。如今經了冰鎮，一盞入喉，直如甘露灑心。

傅清溪喝了一盞，笑道：&ldo;府裡入夏也常有這個，卻沒今日這味道。&rdo;

俞正楠笑道：&ldo;平日你哪裡用受這樣的罪！&rdo;

傅清溪一笑：&ldo;怎麼會是受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rdo;

俞正楠看著她，長長出了口氣道：&ldo;你的事兒我全知道。我也曉得你心裡怕的東西，不瞞你說，我怕的比你更甚，是以我懂。不過……&rdo;說到這裡面上浮出極燦爛的笑來，接著道，&ldo;如今我發覺，叫人怕得不得不做點什麼，雖也有用，卻著實辛苦。還有另一條路。就是……若心裡有真想要的東西，那點念想，也可叫人發奮的，且比由懼而生的動力更有生機……&rdo;

傅清溪喃喃道：&ldo;由懼而生……真心渴求……&rdo;

一牽嘴角，似笑非笑嘆道：&ldo;前一個我隱約明白，後一個……我還……還未曾想過。&rdo;

俞正楠看著她道：&ldo;所以我才邀了你來。一會兒去的地方，原是我孃的陪嫁莊子，如今歸了我了。你只在這裡自自在在過幾日，試試這無拘無束的滋味……&rdo;

傅清溪道：&ldo;無拘無束？……&rdo;

俞正楠點頭笑道：&ldo;我總覺著你大概還沒有真心想過自己喜歡的日子是什麼樣兒的，總是得過且過。常日裡有些喜歡不喜歡的事兒，也都是些微末瑣碎，眼前如此，五年後如何，十年後如何，好似都同自己沒幹系。卻不曉得，時時事事皆有因果，你今日怎麼做來，後日就有什麼結果。我大概猜著，你的性子又不愛繁華熱鬧的，要以富貴為求，只怕不對。便想叫你先嘗嘗這無拘無束的自在日子是何滋味。這也是我之所求，&l;自立自主&r;之後方能真的&l;自在&r;啊。&rdo;

傅清溪聽了俞正楠這番話，紅了臉，想到自己這一陣子看著也是忙忙碌碌的，又是看這個書又是看那個書的，可到底得著了什麼卻說不清，為了什麼也說不清。至於自己喜歡的日子是什麼樣兒的，更不敢想了。

她看了眼窗外，俞正楠笑道：&ldo;要人伺候？都在後頭的車上呢。&rdo;

傅清溪笑笑，想了想把近日府裡兩個表姑孃的事兒說給俞正楠聽了，嘆了口氣道：&ldo;從府裡論來，我同她們才是一樣的。如今我有些明白從前聽過的話，&l;這究竟不是自己家&r;……並不是說府裡不好，能叫外祖父接了來養大到如今，已經是得天之幸了。只是……只是我命就不好吧！如今的日子，我若還不知足，那真是鬼神聽了都要笑，笑我太不自知、太不知足了。&rdo;

她說得亂，俞正楠卻聽懂了似得道：&ldo;是以你沒想過自己到底真想要什麼樣的日子。你覺著眼前的日子就已經是得天之賜了，這樣的日子你就該滿心歡喜才對，若是還有什麼不滿的，那就是不知足，是沒良心了。可對？&rdo;

傅清溪緩緩點頭。

俞正楠把自己跟前的梅湯一口喝了，才道：&ldo;你這心腸我也懂。可是有一樣，究竟你喜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可不是用應不應該算得過來的。還一個，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