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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個轟轟烈烈的故事，從頭至尾，不過半年。羅殷退出頁面，看著手機頂部的時間，他放下勺子，換好衣服，留下一碗破碎的蛋羹，上班去了。

羅殷身為老闆，出入自由，卻比大多數員工更早出晚歸。他一進入公司大門，站在前臺的幾個人紛紛朝他問好，待他走後又悄聲細語。他來後例會才開始，會議室裡很快坐滿了人。今天週四，他們臉上充滿笑容。

例會的意思，就是他坐在主位，手邊每個部門負責人一一來報。公司剛步上正軌時，他很享受例會的時間，現在穩健發展，反而越覺累贅。他不是皇帝，反而更像內務府的總管太監，大事沒有，小事一樁一樁。

末了到最後，是行政部的主管，別的沒有，只徵詢他的意思，今年公司的集體活動怎麼舉行。

羅殷敲敲桌子，主管遞上來一份活動安排。詳細規劃了行程，列舉費用，合情合理，他點點頭，&ldo;就按這個辦。&rdo;

主管和公司眾人喜笑顏開。公司福利待遇很不錯，一年兩次集體活動，分別在冬夏兩季。這年冬天泡溫泉，夏天吃蝦。

主管代表眾人問，&ldo;這次您也一起來吧?&rdo;

羅殷很少參與，但每次主管都會問。他搖搖頭，照例說，&ldo;你們去，玩得開心。&rdo;

例會結束，眾人魚貫而出，都興奮地討論出行事項，看不出什麼異樣。

羅殷面對會議室的玻璃牆，目之所及，盡收眼底。高樓大廈節次鱗比是參天大樹，而芸芸眾生只是樹下勤勞餬口的螞蟻。他的那隻小螞蟻，還不知道在哪條街巷穿梭，汗流浹背。

羅殷從會議室出來，繞到前臺，&ldo;幫我沖一壺咖啡，上次那種就行。&rdo;他很少指使人端茶倒水，因此徐曼很快回憶道：&ldo;上次?那天公司訂的咖啡沒有送到，是買的外面的咖啡。&rdo;

羅殷說：&ldo;可以，再順便帶一份午餐，讓他送到我辦公室去。&rdo;

徐曼馬上拿起手機。

天異常的燥熱，辦公區冷氣足到穿長袖長褲。

羅殷調高了自己辦公室的空調溫度，拉下遮光板。溫度適宜，光線柔和，很適合午休。

這次莫沫來得晚些，他拎著外賣盒在電梯裡碰到下樓去食堂吃飯的徐曼。徐曼跟他不講客氣，&ldo;你上去吧，直接送到老闆辦公室。&rdo;

整個電梯都是羅殷的員工們，基本只圍繞一個話題。樓層越往上人越少，莫沫靠刷臉進門，熟門熟路地站在辦公室門前，仍敲了敲門。

&ldo;進來。&rdo;

得到允許後他走了進去，外面太熱，裡面太冷，而這樣剛好。羅殷還坐在桌後，莫沫把餐盒放在茶几上，等身上汗幹了些才走近幾步。

&ldo;先吃飯吧。&rdo;

聞言羅殷停下筆，摘下細框眼鏡，以眼神示意他坐。莫沫坐了沙發的一點邊，羅殷站起身到他對面，開啟餐盒，午餐放莫沫那邊，咖啡放自己手邊。

&ldo;吃飯。&rdo;

和莫沫略帶婉轉的勸意不同，羅殷直接下命令。莫沫指了指自己，才明白過來。

&ldo;你不吃嗎?&rdo;

羅殷抬腕看了眼錶盤，坐到辦公桌後，&ldo;快點，吃完休息。&rdo;

莫沫被曬得通紅的臉看不出什麼，拆午餐袋的動作利索起來。徐曼給他打電話送餐，點名要上次的咖啡他就懂了，可惜芳園再沒有招牌三明治，著實懷念。

羅殷再次從檔案中抬眼，莫沫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手裡還攥著最後一口飯糰。如果冬天的莫沫是小麥色，現在的他就像高粱，既不秀美也非挺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