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決心去青唐(第1/3 頁)
次日清晨,曙光乍現。那第一縷陽光宛如一位遲暮老者,拖著蹣跚的步伐,歷經千辛萬苦,才從堆積如山、似凝著濃重哀愁的雲層中艱難滲出,吝嗇地將幾縷光輝灑落在門派庭院裡。只是這微弱光芒太過無力,絲毫無法驅散仿若濃霧般瀰漫於此處的哀傷陰霾,庭院依舊沉浸在一片幽沉的死寂之中,徒留那斑駁光影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似在無聲訴說著無盡的悲涼。
簡亓守在亓暄的床邊,整整一夜未曾閤眼,雙眸佈滿了血絲,恰似細密的蛛網爬滿了眼眸,那原本明亮有神的雙眼此刻只剩下疲憊與憂慮。他的視線如膠似漆般緊緊黏在亓暄那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面容上,心中默默祈禱著,仿若只要自己的目光足夠熾熱、足夠堅定,就能化作神奇的力量,將生命力絲絲縷縷地傳遞給昏迷不醒的對方。
晨曦初破,老李頭便已拖著滯重的步伐挪至亓暄房前。他的雙足仿若被注滿了鉛液,每邁一步,都似要在地上砸出一個沉重的坑窪,那一夜的煎熬,讓他彷彿瞬間被歲月的鐮刀收割了十年的精氣神,整個人萎靡憔悴。
他悄然立在床邊,目光如被磁石吸引,緊緊焦著在亓暄那了無生氣、如紙般慘白的面龐上。心中五味雜陳,往昔與沐清風相伴的朝朝暮暮,恰似洶湧的浪濤,一股腦地在他的腦海中翻湧奔騰。那些一同鑽研醫術、並肩救死扶傷的往昔畫面,此刻卻似尖銳的箭矢,一下下狠戳著他的心窩。
他深知神醫遺願重如泰山,其意義非凡且不容有絲毫差池。可亓暄現今的狀況,卻讓所有的一切都縹緲如霧中花、水中月,難以捉摸。他滿心都是惶恐與疑竇,暗自思忖這年輕後生究竟能否扛住這般泰山壓頂的沉重打擊,進而從這悲慟的淵藪中掙脫出來,重鑄希望與生機,老李頭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憂慮的紋路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
彼時,陽光漸趨強烈,光影緩緩挪移,終至亓暄面龐。窗外,晨鳥啁啾,似在為這即將到來的甦醒歡呼,微風輕拂,吹得窗邊的紗幔微微晃動,斑駁的光影在地上搖曳生姿,宛如一場無聲的慶祝之舞。那暖意仿若靈動的精靈,在他臉上輕柔跳躍,亓暄的眼皮似被無形纖絲所引,開始微微戰慄,恰似兩片柔弱的蝶翼,於幽暗中奮力振顫,竭力欲破那無盡黑暗的拘囿。
簡亓仿若獵鷹,亓暄面上最微小的動靜也被他瞬間擒獲。剎那間,他的心猛地一縮,如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緊,徑直躍至嗓子眼,心跳之聲如雷在耳。屋內靜謐得只剩下他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他匆忙俯身湊近,面龐幾近貼於亓暄額頭,雙唇禁不住微微哆嗦,逸出的呼喚聲輕且急切:“阿暄,你快醒醒!”此音仿若夜行者乍見曙光時的吶吶低語,滿含焦切與渴盼,深恐這一線生機於瞬息間化為泡影,消散於無垠。
亓暄的眼皮緩緩抬起,猶如沉重的閘門艱難開啟,眼神中尚有痛苦與迷茫的殘霧氤氳。初醒的他,仿若被拋入一片混沌的虛境,周遭的一切都顯得陌生而迷離,全然忘卻了自己正身處於何方,亦想不起此前究竟歷經了何種變故。
然而,這片刻的恍惚仿若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緊接著,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往昔的記憶以排山倒海之勢迅猛回灌於他的腦海。神醫那冰冷如霜的面容、臨終之際飽含無盡遺憾與深切期望的囑託,皆如利刃鐫刻於心,再次清晰明銳地浮現於他的思緒之中。
剎那,悲痛如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他的眼眸中暈染開來,直至將整個眼神徹底淹沒。淚水仿若失控的洪流,衝破了眼眶的堤壩,肆意地順著他的臉頰奔騰滑落,那簌簌而下的淚珠,似是在訴說著他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哀傷與痛苦。
簡亓目睹此景,仿若有一把銳利的劍徑直刺入心底,疼意蔓延周身。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緊緊攥住亓暄的手,那力度似要將自己的力量與關懷全然傳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