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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愣了一下，滑著手機螢幕的手指一頓，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

半分鐘後，他的嘴角漾開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小傻子整天都在看些什麼啊——

——

賀衍那條微博掛在熱搜上一天都沒下得來，下午六點二十，他今天的部分也都已經拍完了。

徐浩先去開車，讓賀衍和倪燈火去影視基地西北角的小門等他。

天色只暗下來了一點。

影視基地中間一條寬敞的大道上有個貨車拉著一架很大的仿古屏風。司機行駛地緩慢，還騰出一隻手打著電話，好像在問具體的位置在哪裡。

賀衍把人牽到內側，看了一眼旁邊運送東西的大車小車，提醒道，「小心」。

「嗯。」倪燈火答應了一聲，正想要鬆開對方的手，卻發覺賀衍抓得挺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嗯？」他鬆了鬆手掌，轉過頭看過去。

他們往前走，正對著落山的太陽。

陽光很刺眼，照的人臉發燙，眼睛都睜不開。少了一天的水泥路面散發著熱氣，直往人身上撲。

賀衍把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戴到他頭上，拉著人的手還是沒有放開，輕聲問他，「熱不熱？」

倪燈火搖了搖頭，晃了晃兩個人握在一塊的手，小聲說，「現在還是白天被人看到的話——」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因為他忽然想到上午在休息室賀衍才有點不高興似的問他是不是不願意讓人看見他是他男朋友。

嘴裡的話打了個轉，被他嚥了下去。

「看到就讓他們知道你已經有物件了，不要打你主意。」賀衍說得理所應當。

「什麼啊」倪燈火有點不好意思，「沒有人打我主意。」

賀衍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

倪燈火半張臉都掩在鴨舌帽帽簷的陰影裡，還有半張臉映著金色的落日餘暉。他的眼角是微微有些下垂的，眼睛很亮，又乾淨，有種小動物的天真動人。他在不同的角色中自有不同的神態氣質，人有千面。

但私下裡的他給人一種純粹又通透的感覺——像剛進入社會的大學生，面對這個世界滿滿的都是信任與接納，有種不設防的包容。

特別是他這麼笑，這麼輕易就會臉紅，這麼毫無保留地說喜歡他。

賀衍有片刻的失神，垂在一邊的手動了動，手指摩痧了下，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打你主意？」他說，「說不定他們只是把這種念頭藏著掖著。」

「哎呀」倪燈火皺起眉毛，「這點事我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你以為我是你啊？」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為自己沒什麼桃花運不高興，還是為賀衍太受歡迎不高興，轉過臉瞥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你——還會有人一直惦記」

嗚嗚嗚嗚嗚嗚看著賀衍那張好看的臉就來氣——

後者輕輕地笑了一聲，牽著人的手收緊了一點，有點好笑地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沒有？」

「我何德何能啊——」倪燈火還要再說什麼，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原本以為西北角的這個門沒有人蹲守，沒想到還是有幾十個粉絲守候著。

倪燈火第一時間下意識地抽走了自己的手。

賀衍看了他一眼，拉著他的胳膊扎入了粉絲人群中。

不管是靠的近的還是離得遠的粉絲，看到賀衍出現，立刻半是吃驚半是興奮地尖叫了起來，一邊喊著賀衍的名字，一邊哥哥爸爸地亂叫。

倪燈火險些被人群擠開，拉著他的賀衍轉過頭來跟他說了句什麼話。

可旁邊的聲音太吵，他根本沒聽清楚，只好扯著嗓子問了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