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平遠門(5) 青靈道院(第1/3 頁)
“醫聖?”
“醫聖什麼時候收了個女娃?”
青年居士道:“姑娘先起。我看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看看她叔叔的情況。”說罷,召集其他居士一同前往,有的提了兵器以防萬一。
懷玥帶著眾人趕到時,韓悅已經不在樹下,一隻斷臂被丟在路上,被人踩得血肉四濺。草地上一片血窪,腥臭撲鼻,直叫人膽戰心驚。
只聽見那位青年居士道:“誒,那樹上好像吊著一個人?”
眾人小心靠近,發現那是個披頭散髮的男人,被人用繩索捆著腰身,像鞦韆一樣掛在了樹上。幾個居士把人放下,懷玥才看清了他的面貌,真是韓悅沒錯,只是他的一隻胳膊沒了。
懷玥腦中一片混亂,當下只記得要替他清理傷口,便拔了匕首替他將袖子切開。只見袖口處還吊著幾片肉塊,原來韓悅的手臂是被人硬生生擰下來的,又被上了大量的金瘡藥,就像適才說的一樣,只吊住了半條命。
懷玥一直以來見的不是死人,便是重病的患者,哪一次見過生者受著這種痛楚?手臂被人擰下來,那得有多痛?她別過臉去試圖讓自己穩定下來,眼淚卻實在不爭氣,止也止不住。她深吸一口氣,忽然婉轉刀柄,一刀往韓悅心口刺去,卻被那青年居士攔下,拖到了一邊。
“瘋啦?你不是說這是你叔叔嗎?”
懷玥卻像瘋了一樣,搖頭道:“死了才叫解脫!”剛要爬起身來,卻感到脖子被人打了一下,當即暈死過去。
青靈道院的主院在山上,正好春來清幽,夏若秋涼。
柴君嵐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青靈道院,此時正與本在閉關的虛懷子下棋。他身著薑黃錦衣,鐵扇系在腰間,又變成了初識懷玥的柴荊九。
虛懷子摸著長白鬍子,下了一子,道:“公子已有兩年沒來找過貧道,每每一來,總要給我點麻煩。”
柴君嵐淺笑著下了一子,送了小片棋子:“前輩息怒,晚輩自知命中帶煞,去哪兒都要見血。既然如此,還是纏著敵人的好,只是有的時候身不由己啊。”
虛懷子道:“嗯,就像你送走的這一片,你打算拿它們換什麼?”
柴君嵐道:“真相。”
“哼,真相能給你什麼?該說你的,他們還是會說。”虛懷子又下一子,阻擋了他大片棋面。若是柴君嵐要奪回來,還得鋌而走險去劫他下方白子。“我看公子的路越走越窄,失去的越來越多。”
柴君嵐無視他下方棋面,反而去堵他一塊棋面角落下的兩序白棋。這一堵,毫無意義。
虛懷子哦了一聲,兩方又接著下了三子,他才察覺自己的局面也不討喜。柴君嵐那一堵並非賭氣,原來是想困獸,再扳局。他身子後仰,嘆了一聲,將指間白子丟回了竹罐中。“兩敗俱傷,廢了。”
柴君嵐不置可否。棋局為大局,但有一方妥協,或棋子有變,那也是變數。比如韓悅看似殺氣最重的執棋人,現在卻連自己也保不住。
鐘聲一響,已近午時。小道童過來通知懷玥醒了,徑直去找了韓悅。
虛懷子道:“我聽聞這姑娘是齊延公的徒弟,齊延公多年不出百草谷,想必是有人用了百草錢。”
柴君嵐坦言道:“正是在下。這位姑娘,前輩也是認識的,懷奇英的女兒。”
虛懷子沒答話,頓足半步,轉身去了客居小房。
韓悅傷勢過重,半山的幾位老道看在解家的份上,將最為清幽的客居讓了出來,一邊加派人手守住山門和客居圍牆,以防敵人突襲。
虛懷子到時,只見幾位道士在門口規勸什麼,踏過門檻,便見小房中的韓悅光著上半身,而小姑娘正在為其施針。他問柴君嵐:“她跟了齊延公多久?”據他所知,懷玥一直都跟在柴君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