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崩藺石可來擔(第1/2 頁)
須臾寧靜。
蕭婉君察覺話題已被柳喜喜巧妙轉移,若是繼續糾纏,恐怕會引起柳喜喜的厭惡,那她的這條腿豈不是白折了。
“閒王豁達,這做人做事你都高我一籌,但在通州城,閒王還是有諸多未知之處。”蕭婉君明眸善睞,雖顯風流卻並不下流,自幼在商場摸爬滾打,頭腦聰慧,洞察力敏銳,更是能屈能伸。
“未知之處?”柳喜喜笑道,“東城的釵花是最鮮豔的;南城有最香的酒和好聽的曲子;西城文藝之風盛行,各種廟會精彩紛呈,熱鬧非凡;而北城,北城可謂是名人薈萃,才俊輩出。不知我說得可對?”
蕭婉君道,“閒王體察民情,但也有失偏頗。南城的繁巷有個茂姓工匠,雖是男子,但其手藝精湛,釵花栩栩如生,我時常在那裡購買釵花贈予我的妻子;北城的葉氏相禹,雖無顯赫家世,也無名師指導,但其精通音律,尤其是那張長琴,高時如鳳凰鳴泣,低時似溪水悠揚,聞之令人心曠神怡,如臨仙境;東城的樊封樊老先生滿腹經綸,其詩詞文賦自成一家;西城的琨泉酒,此酒自先宗時便被欽點為貢酒,想必閒王定然品嚐過吧?”
柳喜喜閒暇之時,就喜歡四處閒逛,廣結好友,蕭婉君所言不過是她身處其位所需瞭解的尋常資訊罷了。
若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或許生活就不會如此如履薄冰。
柳喜喜雖然生長在社會主義國家,深受共產主義思想的影響,但她可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傻白甜。越是繁華,越是光鮮豔麗,其背後隱藏的黑暗角落就越多。
寧靜中見風雨之勢。
柳喜喜才不相信,藺靖風只是閒來無事養了一群人,而且早在十來年前,他自己剛成年時,就已經精心策劃了這一切,只為給自己的夫君出一口惡氣。
她淡淡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要說蕭婉君聰慧,便是在自身處於劣勢時,懂得審時度勢,化劣勢為優勢,大抵也是明白藺靖風做了什麼。
柳喜喜之所以未將蕭婉如歸入同黨,乃是與藺靖風相較,蕭婉君的眼界著實狹隘,眼中唯有利與勢。那她不妨給蕭婉君好好上一課。
“南城的工匠技藝確實精巧,北城的葉相禹琴聲動人心絃,東城的樊老先生才德無出其右,西城的琨泉酒香醇迷人,然而這些束之高閣,難以觸及,便成了迷幻之景。你未曾提及南城一支釵花便需耗費十數兩銀子,此乃普通百姓一年的嚼頭,北城的琴聲只為高門子弟演奏,東城的樊老先生不與白丁往來,西城的琨泉酒既是貢酒,又豈是普通之人所能品嚐?”
柳喜喜冷笑一聲,“你出身世族大家,自幼錦衣玉食,你瞧不上普通百姓喜愛的釵花,鍾情的美酒,痴迷的樂曲,你的子女在明曉書院就讀,你也只喝上等美酒,嘗不到劣酒的辛澀。你代管蕭家所有的商行,確實能耐非凡,可這真的是你所能掌控的嗎?我身為王爺都不敢妄言能高枕無憂,世事無常,成敗難料。”
蕭婉君聽著柳喜喜的話語,如當頭一棒,沉默不語。
柳喜喜笑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慾念越深,困得越盛,束縛越緊。究竟是什麼束縛了你,也束縛了你的夫人藺靖風呢?”
見好就收,柳喜喜並不期望蕭婉君能領會自己所言之意,她此刻身為上位者,蕭婉君自然會反覆思索她的話語,無論好話壞話,蕭婉君都不敢掉以輕心,這便是權力的象徵。
柳喜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道,“你的腿不會白白折掉,你所花的銀兩也不會白白浪費,做了好事無需隱瞞,做了壞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功過豈能相抵,萬事還需多加思量。”
“閒王!”柳喜喜剛走了幾步,蕭婉君高聲喊道,隨即便放低了聲音,“承蒙閒王指點,我自當緊緊相隨!”
柳喜喜道,“立碑之日定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