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納妾(第1/2 頁)
日風驟起,戚縉山立在長廊邊上,任憑冷風裹著春日花香拂過。
繡球花窗內,苟子涵手執銀針,一點點從謝明月蒼白的頭臉上照穴位刺入。
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臉色此時分外凝重。
“這寒玉毒可不好找,我走南闖北都沒見過幾回,你夫人怎麼得的?”
“在謝家就有。”戚縉山皺了皺眉。
苟子涵“嘖”了一聲。
“以前她不是謝家的掌上明珠麼,謝家怎麼一點人事也不幹。”
戚縉山沉默著摩挲手上的扳指,讓扳指凸起的地方狠狠硌著指骨,彷彿只有尖銳的疼痛能夠保持一絲理智。
她昏迷前,還在喚他……
還在給他解釋。
但凡他再多一些冷靜,就能看到她眼底對他無所保留的信任。
是他辜負了她毫無芥蒂的依賴。
斂起眸中暗色,戚縉山閉了閉眼,沉聲吩咐金河。
“去,把周楊氏帶過來。”
金河驚訝,但還是恭謹道:“是。”
說完,他退出院外。
梧桐端著水盆出來,戚縉山看到她,將她叫來。
“那盒避子藥,是怎麼回事?”
他想到謝明月暈倒前的話,那樣急切的解釋,一直在他腦海中晃盪。
“大爺,夫人並非不想生育子嗣,而是覺得自己身子骨太差,希望養好些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梧桐忍不住多言了一句,希望戚縉山與謝明月之間不要再起齟齬。
“夫人害怕大爺知曉後生氣,特意準備出府找大夫配一味不傷身的,那避子藥夫人並沒有吃。”
怕他生氣。
她其實什麼都知道。
一種濃烈到極致的澀意湧上心頭,堵在喉腔,戚縉山側頸上青筋繃起,死死盯著謝明月落在床邊的纖細手指上。
他以為自己在照顧她,暗地裡,她何嘗不是在依著他,委屈自己。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到謝明月的枕邊繡籃中,藏著個未繡完的香囊。
戚縉山的拳頭倏然握緊,直到手指縫中擠出一絲血跡,都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那是個百福石榴圖的香囊。
象徵多子。
這幅圖案像是針扎般,扎得戚縉山眼眶發燙,幾欲滴出鮮血。
“總算搞定了,待會醒來再喝帖藥,喝個幾個月再瞧瞧……”苟子涵拍拍手,伸著懶腰走出來,看到戚縉山的模樣,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哎呀,你怎麼了!”
戚縉山不理他,收斂起渾身冷意,大步跨入房中。
苟子涵只能再跟著他進去。
“寒玉毒挺陰的,不但能日漸破壞身體,更可怕的是,會讓人喪失腦中所有快活的事,你夫人能挺過十年真不容易,若非遇到我,她至多再活五年。”
戚縉山過去握緊了謝明月的手,喉頭不停地滾動。
原來這些年,她陷入的是一團要命的泥沼。
他卻未曾發現。
苟子涵瞥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喋喋不停:“沒事,有我在,萬事無礙。你也別再動不動紅眼了,長此以往容易得眼疾。”
元白守在一旁,雖然心底悲傷,可還是忍不住被他的話逗笑了一聲。
“嘿!你這小丫頭,一點規矩也沒有啊。”
苟子涵聞聲扭頭,隔空點了點元白的額頭。
元白小臉一白,趕緊抿著嘴跪下:“請大爺、苟聖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別求我,求他。”
苟子涵聳聳肩,又不是他的下人。
戚縉山垂眼片刻,淡聲道:“掌嘴五下,去找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