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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力地抬起手,發現自己的手看起來枯瘦蒼白,血管在面板上病態地凸起,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
想來他整個人也都是這樣狼狽不堪吧。
陸恆林已經是如日中天的陸總,有了家室相當,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究竟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自己念念不忘呢?
明明在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瞬間,最渴望的念頭就是再見陸恆林一面,可是此刻,卻真的不想被他看見。
他不想要因為自己差點死掉所以終於原諒曾經一切的好心探望,他寧願就這樣再也不見。
不要自己現在這個模樣被他看見,不要在他面前連最後一點點美好的印象都沒有留下,雖然對於一個前任,或許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什麼樣子,而他願意趕來在icu門前等待自己,他也應該要感恩了。
不想被他看到的念頭比什麼都強烈,夏成蹊發不出聲音,只能困難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護士那張名單上的「陸恆林」三個字。
「你要見陸恆林?」護士向他確認。
他努力睜開眼,微微搖了搖頭,在名單上用食指寫字,一筆一劃都吃力無比,寫完兩個字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護士分辨了半天,「不——見——你是說,不想見這個陸恆林?」
他心中酸楚,眼眶也疼痛,閉上眼點了點頭。
然後他繼續寫了幾個字,字字泣血。
「請——他——回去?」護士遲疑地跟他確認。
夏成蹊點頭。
護士沉默了片刻,「那今天的探視,你要見誰?」
夏成蹊指了指謝青的名字,然後覺得自己已經耗盡了蓄積不多的力氣,閉上眼靜靜地休息,等待會面。
他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過了,而這個數字還在隨著歲月流轉無望地增長。如果中槍的那個瞬間他死了,他會帶著沒能再見陸恆林一面的遺憾入土。
可是他就在一牆之隔的醫院走廊裡,他卻沒法面對。
夏成蹊閉著眼,覺得有濕涼的液體從眼角一點點溢位來,順著太陽穴流進頭髮裡。
大概是受傷太重了,他恢復的很慢,等到真的出院都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謝青硬是壓著他去一個山清水秀的療養院住了幾個月,安排了專門的保姆照顧他的起居,給他每天燉各種補品。
那時候他的體重一度達到了二十幾年人生中的巔峰值。
傷口總是有癒合的機會的,他的胸口和背脊留下了對稱的兩個傷痕,胸前因為是穿入所以比較小,後背穿出伴隨著炸開所以猙獰些。
從住院到修養耗時五個月,半年之後他真的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終於說服了謝青踏上了去g國的航班。
大約是漂泊成了習慣,他已經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又或者,只有這樣不斷的輾轉,讓他不用面對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歸去的方向這件事。
員工們見到他大難不死又重新回到專案部工作,自然都是開心的歡迎,也有人經過h國的事情選擇了轉去別的部門,他也不強求,好聚好散。
生活經過一個驚險的轉折,重新又平靜下來
得知陸恆林出事的訊息的時候,龍捲風摧毀的通訊基站剛剛恢復,他們待在熱帶草原一個偏僻的小鎮上。
夏成蹊站在吹面而來依然覺得滾燙的晚風裡,頭腦一片空白。
「是車禍,現在據說是搶救過來了,具體情況他那幾個親信還封鎖訊息,我會再打探。」謝青在電話那邊也鮮有的語氣沉重,最後問他,「你要回來嗎?」
夏成蹊心亂如麻,腦袋裡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呆滯著。
謝青在那邊嘆息,「回來吧,看看他你也好放心。」
他清醒一些之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