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思明公墓(13)(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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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姜攸寧滿臉詫異,身體再次向玻璃窗貼近,想再看清楚一點。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樂聲,隨著光路的不斷靠近,聲音越發清晰,光團的真面貌也展現在二人眼前——
是一個送葬隊伍。
白色孝服,手提燈籠,滿天飛舞的紙錢和偌大的奠字花圈,一路吹吹打打的喪樂隊伍,給這片穿不透的黑暗夜色增添了些許異樣的詭異。
“送葬隊伍……”沈嶸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這是很傳統的送葬隊伍樣式,在火葬強制推行之後就逐漸簡化消失了,有些農村或許還能看到,但在城市當中確實十分罕見。
送葬隊伍原本抬舉棺材的位置變成了一箇中年女人懷抱骨灰盒,在女人的前方是一位舉著黑白遺照的中年男人。
怎麼會由女性來抱骨灰盒呢?姜攸寧有些疑惑,她小時候有段時間生活在農村,對於這些送葬儀式有一些瞭解,女性通常不會被安排抬棺材這類事情,就算是死者的妻子或者親女兒,也不可能這樣安排。甚至在傳統的送葬隊伍中,女婿都能走在棺材前方,而女兒只能走在後方。
推行火葬後棺材逐漸被骨灰盒所取代,但就算這樣也很少由女性角色承擔抱骨灰盒的任務。
隨著隊伍的靠近,黑白照片逐漸顯露在二人眼中,姜攸寧眯著眼看著照片上青澀稚嫩的臉,恍然大悟。
原來是死者的母親。
隊伍在公墓大門處停下了,現在已經過了公墓園的開放時間,墓園大門早已經被姜攸寧鎖上了,在外面無法開啟。
抱著遺照的中年男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姜攸寧以為他會來敲值班室的窗戶,卻沒想到他朝另一邊一拐,敲響了對面保安室的窗。
也對,值班室的燈光早就被關上了,在這樣濃重的黑暗中,來人根本看不清窗戶裡面有什麼,而對面的保安室卻亮著光,二者對比,自然會去敲夜班保安的門。
仗著黑暗的遮蔽,姜攸寧大大方方地順著中年男人的動作朝保安室看去,她入職到現在還沒有和夜班保安打過交道,對於摸魚立牌便籤紙上強調過會摧毀立牌的夜班保安她十分好奇,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
保安室的窗戶很快被從裡面拉開了,不知道中年男人和夜班保安說了什麼,只看見男人的頭一點一點的,手抬起又放下,似乎遞過去了什麼東西,隨後玻璃窗被關上,保安室的門開啟了。
在保安室燈光的照射下,她終於看清了夜班保安的模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性,大約有一米九,高大健壯,單薄的保安制服根本束縛不住鼓起的肌肉,腰間掛著的電擊棒上似乎有一層褐色汙垢。
姜攸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總覺得對方一拳能打死三個自己。
她的衣袖被人拽了拽,姜攸寧茫然地抬起頭看向沈嶸,只見沈嶸側過身,身軀隱藏在窗戶邊的黑暗中,抬起手指了指窗外。
窗外有什麼?
姜攸寧順著沈嶸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舉著手電筒的夜班保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朝著值班室走了過來,現在距離側邊窗戶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難怪沈嶸要躲起來。
姜攸寧手忙腳亂地弓著身從窗戶邊挪到床上,連被拉開一條縫偷看的窗簾都不敢拉上,生怕這點動靜被走過來的保安發現了,雖然外面很黑,手電筒的光也不一定能照到值班室,但萬一呢,還是小心為上。
沈嶸用來休息的摺疊椅就放在值班室的大門後面,一開門就能看見,他沒有回到摺疊椅上躺下,而是繼續輕輕挪動位置,躲在了衣櫃後面的視線死角。
過了幾秒鐘,值班室的門被敲響了。
姜攸寧隨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然後把眼睛揉的紅紅的,裝出一副剛被吵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