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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蘇忍住即將溢位的眼淚，恨聲道：&ldo;我曾發誓，如果抓到殺了母后、傷了本宮的那個人，一定要叫她生不如死，千萬種酷刑加在她身上亦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今日，你，你……&rdo;他十指輕顫，絕情的話卡在喉嚨裡，一氣說不下去。

雲兒從地上爬起來，解下腰間的蝶戀劍。郭敬之立即衝上來，護在燕蘇身前，一臉戒備，&ldo;你想幹什麼？&rdo;

燕蘇推開了他，仰天怒吼，&ldo;所有人，全部給我出去！&rdo;

郭敬之不放心，勸阻道：&ldo;殿下‐‐&rdo;

燕蘇聲若寒冰，不帶一絲感情吼道：&ldo;出去！&rdo;

東方棄看了眼雲兒，沒有動。雲兒傷痛欲絕，聲音盡力維持平靜，&ldo;東方，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遲早要有個了斷，你先出去。&rdo;

偌大的寢殿只剩下燕蘇和雲兒。

雲兒提著劍站在他跟前，看著他慘痛的雙眸，聲音很平和，&ldo;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do;她將蝶戀劍交到燕蘇手裡。

燕蘇咚的一聲站了起來，緊緊捏著雲兒下巴，咬牙切齒說：&ldo;別以為本宮不忍心下手！&rdo;半是憤怒半是怨恨。

雲兒淡淡說：&ldo;我從沒有這樣認為。燕蘇，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該存有婦人之仁。你殺了我，就當我們互不相欠，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做鬼也做的心安理得，無牽無掛。&rdo;

燕蘇怒極之下心智有異於平常，想法十分偏激，死了也好，死了她就不會令自己這麼難受了！手中的蝶戀劍當真刺了下去，然而手一抖，刺歪了。

雲兒看著鮮血從自己身上流出來，彷彿感覺不到痛似的，蒼白著臉嘆息：&ldo;從此以後，互不相欠。&rdo;

欠人的滋味太難受了，不管是情還是仇。

第 99 章

第五十一章一片傷心畫不成（上）

燕蘇看著滿身是血、頹然倒在地上的雲兒，指尖一顫，下意識想要過去扶她，然而想到母后，想到胸口的傷疤，想到這八年來刻骨的仇恨，想到日日夜夜所受的折磨，手中的蝶戀劍指著雲兒的心口，聲音冰冷無情，&ldo;你處心積慮接近我，有何目的？你以為我今天還會放過你嗎？&rdo;

雲兒手按在胸前，鮮血從指fèng間流出，染紅了整個手掌，聽了他的質問，本以為麻木的心又痛了起來，他竟然不相信她失憶，以為她別有所圖要害他，&ldo;我若要殺你，當初又何必救你。&rdo;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了下來。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事到如今，已沒有多大意義。

&ldo;說，你究竟有何目的？&rdo;燕蘇表情猙獰，感覺撕心裂肺般疼痛。他手裡的劍尖劃破雲兒的衣服，一點一點刺入，血珠緩緩溢位來，染紅了她整個前襟。

雲兒痛的雙眉揪在一處，頭往後仰，任他宰割，眼睛轉過去看著別處，氣息奄奄道：&ldo;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來不曾遇見你。&rdo;她便不會痛的像要死去。想到自己短短一生多病多災，受盡苦楚，淡淡道：&ldo;你殺了我吧。&rdo;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活著才是磨難。

燕蘇恨恨道：&ldo;我自然要殺你，以慰母后在天之靈！&rdo;發誓般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劍尖又往裡深入一分，可是雙手顫抖，差點握不住劍柄。

&ldo;啊‐‐&rdo;雲兒忍不住痛撥出聲，看著燕蘇的目光又是憐惜又是絕望，心想既然要死了，有些話憋在心裡難受，不如一吐為快，死無牽掛，&l